“妈呀,吓死我了。”
梁山槐吓得脸色发白,立马卧倒在地上。
其余几个手下也跟着梁山槐卧倒。有一个胆小的还吓得尿了裤子。
听见枪声,忽然从街道两边的屋子里冲出七八十个鬼子兵,嚎叫着朝范晓倩隐藏的阁楼扑来。梁山槐也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带领手下跟在鬼子后面扑了上来。
原来鬼子早有准备。范晓倩吃惊不小,立即撤离,正巧在楼梯口碰到前来找她的翠红。
翠红说:“小姐,幸亏你提前开枪打乱了梁队的计划,否则我们就被伊藤宏美包饺子了。快跟我走。不然被小鬼子抓住就麻烦大了。我可不想落在小鬼子的手里。”
“没想到小鬼子的应变能力这么高强。我们小看他们了。”
范晓倩说,提枪跟随翠红火速离开。
伊藤宏美立即下令全城戒严,搜捕范晓倩和翠红梁思珺她们。可是搜了半天也没见到她们一根毛,气得狠狠地打了梁山槐一个嘴巴。梁山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之后伊藤宏美给了梁山槐两天的期限,抓捕杀害陈不好的凶手。梁山槐没办法,唯有服从命令。
范晓倩和翠红她们,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山里了。
梁山槐带领所有的警察在县城的大街小巷里搜寻,可是连个人影也没有见到。
回到山里后,梁思珺和李子番就范晓倩提前行动一事发表了各自的意见。
李子番说范晓倩只顾报仇,结果把纪律都忘了,需要作出书面检讨。梁思珺却认为范晓倩虽然提前开枪,但是如果没有她违反纪律把隐藏在街道两边的鬼子引出来,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伊藤宏美已对他们的行动设下了埋伏,后果更严重,况且范晓倩成功狙杀了汉奸陈不好,应该给予鼓励而不是进行打击。
李子番无可奈何地看着梁思珺道:“那好吧,梁队,我听你的。”
梁思珺说道:“哎哎,我就觉得奇怪,你好像根本没把我这个队长当回事嘛。”
李子番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言语失误,言语失误,抱歉,抱歉。以后不会了。”
梁思珺不再计较他什么,来见范晓倩。
范晓倩和翠红正在一起闲聊此次下山的情况。林素怀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们面前,细细地听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当听到女儿开枪误杀陈不好时吃惊不小:“女儿,看来你的枪法还得加紧练习才行,好在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货,否则你准后悔死。”
翠红道:“夫人,你放心,小姐打出去的子弹就算受到风速的影响,拐弯儿也绝不会伤到一个好人的。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天意。”
“什么事儿呀,讨论得这么开心。”忽然梁思珺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们面前。
范晓倩脸一红说:“梁队,我们没聊什么,我妈在琢磨我打出去的子弹为什么拐弯崩掉了陈不好。”
梁思珺道:“范小姐知道陈不好是什么人吗?”
范晓倩一脸雾水地看着她摇摇头:“我不知道。莫非梁队是想说陈不好是好人,我杀错了?”
翠红道:“不会吧,梁队,陈不好绝不是什么好人。我相信我的眼睛不会看走眼。”
梁思珺道:“你们都误会我的意思了。没错,陈不好是个货真价实的无赖。我就跟你们说说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吧。他和李队副都是我邻村的,以前经常来我家纠缠我,威胁我,要我做他的老婆,我不干,他便想法子羞辱我和我父母,我恨死他了,恨不得一枪崩了他,却总是找不到机会,这次幸亏是范小姐替我做了他,帮我报了仇。”
范晓倩兴奋两眼冒光:“我就说嘛梁队,陈不好怎么可能是好人。原来他有这么坏。”
翠红说:“梁队,你的仇我家小姐帮你报了,你能不能意思意思一下。”
梁思珺瞪着她:“你啥意思?”
翠红尴尬:“哦,我是说,我是说.........”
“哎呀翠红,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一起来讨论一下章妈妈和梁山槐的事情吧。我认为梁山槐那家伙对章妈妈有意思。章妈妈也好像对他有意思。”范晓倩突然说。
林素怀惊奇地看着她说:“女儿,你别想歪了。你章妈妈怎么可能喜欢上梁山槐,再说梁山槐的老婆刘翠花还没有跟他划清界限呢。没边没影不靠谱的事情千万别乱说。”
范晓倩道:“我也是猜的嘛。当不得真。”
翠红沉默着不说一句话。
梁思珺道:“夫人没有说错,像梁山槐那种人不可能变成好人的,上次他没有出卖我们,那时因为他有把柄拽在我们手里,下次若再遇到同样的问题,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范晓倩道:“梁队请放心,我以后遇到梁山槐会掂量着办的。”
梁思珺不再说什么了。由于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便告辞走了。
梁思珺走后,范晓倩拿着从小鬼子手里缴获来的三八大盖,走进旁边的树林练习枪法。她想打打飞鸟野兔什么的。那些小玩意儿跑得快,比人机灵,若是一枪一个准儿,那么她的枪法也就炼成了。
只是让范晓倩惊奇的是,佐大的一片森林里,居然看不到一只动物,太奇怪了。在森林里转来转去,直到天黑时分,才看到一只小松鼠从树洞里露出头来。那小家伙太可爱了,见到范晓倩居然一点也不惊慌的样子,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范晓倩举枪朝小松鼠瞄准。无奈森林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小松鼠觉察到了危险,哧溜一下钻进树洞不见了。
可爱的小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
范晓倩失望至极,不得不选择回家。
1943年农历十月初三,柳河县终于迎来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雪下得很大,才一夜间的功夫,周围的山峦便已被大雪覆盖,山上原有的翠绿已经被大雪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柳河县的街道也被大雪淹没了。一只流浪狗忽然出现在街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艰难前行。
雪很深,几乎没到了它的腹部。流浪狗每走一步都要回头看看身后自己留下的足迹。
忽然远处传来了雪的崩塌声,声音很响亮。流浪狗吓了一跳,狂吠一声,没命地在雪地里奔跑起来。可是还没跑多远,居然有一颗子弹从街道左边的一间空屋子射出来,噗地一声打在了流浪狗的头上。流浪狗闷哼一声,倒在雪地里,四肢愤怒地抽搐了一下死去。
开枪射杀流浪狗的是就是酒井静子。
酒井静子提着狙击枪从破屋子里跑出来,慢慢地走到流浪狗尸体旁边,抬起穿着长筒皮靴的脚在流浪狗身上踢了一下说道:“好你个畜生,竟敢跑到先生的研究基地来刺探情报,为了找到你,我几乎一夜没睡,差点冻死,枪毙你只是轻的,等会我要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煮熟慰劳先生。你能成为先生的美食算是你的运气。”
自言自语地说完,这才解恨,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抓起流浪狗的一条腿,倒拖着往梅影山庄走去。
正在巡逻的鬼子兵听到枪声,走过来一看是酒井静子打死了一只狗,都抢着围上来观看。
酒井静子说:“混蛋。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巡逻,我警告你们,要是再有陌生人混进来,我对你们不客气。”
小鬼子们立马走了。
酒井静子拖着流浪狗回到梅影山庄,来找伊藤宏美。
伊藤宏美正在审讯梁山槐,出门一看是酒井静子打死了昨天跑进平野实验基地的流浪狗,未免一怔,说道:“静子小姐是怎么找到它的?你能确认它就是那只潜进研究基地刺探情报的探子?”
酒井静子把流浪狗放在外面的雪地里,走过来说:“这家伙身上有多少毛我都能数清楚,绝对没错就是它,我酒井静子虽然年轻,但是这点判断能力还是有的,少佐放心好了。”
此时屋子里传来了梁山槐的声音。
梁山槐说道:“伊藤少佐,我最擅长烹饪狗肉了,少佐能不能放我下来为你们做一顿上好的狗肉菜肴,以弥补我梁山槐之前犯下的过错。再说我梁山槐身上的每一块肉都是皇军的,皇军想在啥时候拿去便拿去,我梁山槐绝不无怨言。”
酒井静子道:“少佐,梁局长好像有些生气了。”
伊藤宏美没有说话,走近审讯室,看着被高高吊在横梁上衣不遮体的梁山槐说:“你小子别给我惹事,我告诉你,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陈不好的死你要负全部责任。还有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跟我们大日本皇军合作,好好给我想清楚为什么要在大街上喊话以致范晓倩察觉到危险开溜,要是你不说实话,我会拿刀子剥了你的狗皮。”
梁山槐已经冷得全身发红嘴唇发紫,哆嗦着请求伊藤宏美放他一马。
伊藤宏美看了酒井静子一眼道:“哦,我去找先生有点事。静子小姐,你留在这里好好地陪陪梁局长,如果他觉得冷真想吃狗肉,就得配合我们把事情交代清楚。”
说完找平野去了。
酒井静子走近梁山槐,用冷冰冰的枪管顶在梁山槐肉乎乎的下巴上道:“梁局长,你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一枪把你的下巴打掉。”
梁山槐吓得脸色铁青,说道:“静子小姐饶命啊,你想要我说什么我说就是了。”
酒井静子说:“我问你,章怡红是不是诈降?她是不是梁思珺派来执行特殊任务的。不说实话,我真要开枪了。”
梁山槐害怕得要死,说道:“静子小姐,我实在不知道章怡红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我只知道她很风流,隔几日没有男人就熬不过去,我和她的关系也只是那种男女关系,除此以外别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敢保证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要是骗你天打雷劈。”
酒井静子道:“梁局长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梁山槐说:“我真的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酒井静子一枪托砸在梁山槐的肚子上。
梁山槐疼得扯牙咧嘴:“静子小姐,你......你下手太狠了。哎呦,好痛啊,痛死我了。”
酒井静子道:“梁局长,我再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想清楚该怎么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如果让我觉得满意了,便放你下来为我们烹狗肉将功抵过,否则我把你当狗肉烹了。快点给我仔细想。”
梁山槐愤怒地看着酒井静子:“我..........我..........我..........”
“还不想说是吧。”酒井静子再一次拿枪顶住梁山槐的下巴。
梁山槐吓得浑身直冒冷汗:“你要我说什么呀静子小姐。”
“梁局长,你就是一个十足的混蛋。”酒井静子一肚子怒火,一枪托把梁山槐打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