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始祖,老子有云:其上不徼,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这里的惚恍,就是无相。你明白吗?”妙僧眸光清浅地落在段小涯脸上。
然而段小涯脸上写着茫然,沮丧地道:“老子要是能够明白这个,还用站在这里听你废话吗?”
妙僧微微一笑:“想要明白无相,就要先明白什么是道。道,是象帝之先,是天地之始,也是天地之根。你说它有,它又是无,你说它无,它又是有,就像佛家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一样。”
“你猜我听懂了吗?”段小涯一脸日了狗的表情。
“你从一出生开始,就接触到这个世界,你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鼻子闻到的,等等这些,都是****,它们在你脑海形成了固定的认知。我知道想要突破这些,对你很难。你看到的只是你能触及的这一切,可是宇宙是无边无际的,道也是无穷无尽的。来,你坐下来,我好好地跟你聊一聊。”
段小涯对此本来没有任何兴趣,不过他对无相宝珠的功能始终存在一份好奇,于是走了过去,坐在妙僧身边。
妙僧开始对他详细地阐述了道,段小涯听的哈欠连天,然后妙僧又说:“其实我刚才说的这些,都不算道,真正的道,是不可言说的。”
“你妹,不可言说,你还跟我说这么多?”
“我算是对你的启蒙吧。你对道能理解多少,决定了你境界的高度。你的境界一旦高了,无相宝珠的力量也就强了。什么是无相呢?《无量义经》是这么解释的:无量义者,从一法生,其一法者,即无相也……”
妙僧口若悬河地阐述,段小涯昏昏欲睡,但是耳畔隐隐约约还有妙僧的声音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段小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水琳琅的房间之中,水琳琅惊喜地叫道:“夫君,你醒了?”
段小涯回想妙僧讲的无相妙义,似乎还在耳畔,可他明明记得,妙僧把释放芥子珠力量的法诀传授给他,此刻却是一点都记不起来。
难道真如妙僧所说,是他的机缘未到吗?
“吓死我了。”水琳琅紧紧地抱着段小涯,刚才那一刻,她真怕就此失去了他。
然后,水琳琅发现刚才给段小涯施针的时候,他是赤条条的,施针的时候全神贯注,倒也没有什么,此刻又不禁涨红了脸,慌忙转过身去。
段小涯嘿嘿一笑,一把将她扯上床来,盖起被褥,管他什么佛法和道法,这些离他终究太远,只有眼前的温柔才是最近的。
……
段小涯解了蛊毒之后,顿觉神清气爽,想到诸葛胖子已然惨死地下世界,于情于理,都要到狮子林和丁老爷子说一声。
于是,水琳琅开车陪他前往狮子林。
丁老爷子照例对他十分客气,请了他们客厅上座,上了茶点,段小涯说了诸葛胖子的事。
丁老爷子显得十分平静,道:“他能为少主牺牲,是他的荣幸。”
段小涯心想,老子又不是革命理想,为我牺牲又有什么狗屁荣幸的?但见丁老爷子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暗暗寒心,这老头实在太寡义了。八大金刚在他手下,或许只是他的一件工具而已。
段小涯不想与他多做相处,起身说道:“丁老儿,消息已经告诉你了,我也就不叨扰了。”
丁老爷子说道:“少主且慢。”
“还有事?”
“眼看月圆之夜将即,少主既然来了,我正好给少主体内的蛊虫催眠。”
段小涯自从中毒之后,倒也来过狮子林几次,让丁老爷子给蛊虫催眠,但偶尔人在外地,他也只能默默承受“爱离别蛊”带来的苦楚。
好在他体质异于常人,每一次都能捱过去。
再者,胭脂帮帮主海蓝珠制造“爱离别蛊”,本意不是让人去死,因为死了就没有痛苦了,对于一个真正的用毒大家而言,让人死的毒药,实在太低级了,老鼠药也能让人死,但显示不出她的水平。
她的毒就是要让人生不如死,又无药可解,这才显得出她的手段。
可是她对药理的所有知识,原本来自妙僧的传承,妙僧留下的一本《妙解胭脂》,就把胭脂帮的各种奇毒破个一干二净。
这或许,也是海蓝珠生前的愿望,她就是要引起妙僧的注意。
段小涯笑着望了丁老爷子一眼:“有心了,不过‘爱离别蛊’已经破解了,以后也不必麻烦你了。”
丁老爷子一怔:“怎么可能?胭脂帮的毒从来都是无药可解的。”
“怎么?你不希望我解毒吗?”
丁老爷子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少主能够恢复安康,这自然是我最大的心愿,也是整个灵山的心愿。”
“要没什么事,告辞了。”
段小涯拉着水琳琅往外走去,忽见丁橙大摇大摆地从他眼前走过,她的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保镖,黑衣保镖手里拖着一个打的半死不活的女孩儿。
段小涯仔细一看,这不是丁橙的女朋友戚瑶吗?当时段小涯大闹丁老爷子寿宴的时候,曾经丁橙的房间,看到她和戚瑶还在滚床单。
现在什么情况?
段小涯大步上前,喝道:“丁橙,你对戚瑶做了什么?”
丁橙轻蔑地扫了段小涯一眼:“我爷爷器重你,不等于我买你的账,识相的快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丁橙自然不知道段小涯的真实身份,只道他也是丁老爷子家里养的一条狗,只不过现在还有用得着的地方,才对他客客气气的。
段小涯最看不惯这些富二代仗势欺人的嘴脸,上前一步,一把扯过她的衣领:“你在老子面前,嚣张个屁!”
丁橙知道段小涯的武力,惊恐地道:“你想干嘛?”
“老子对你没兴趣,把人给我放了!”
“我的事你少管,这小贱人欺骗我,明明喜欢男人,为了钱才陪我上床,她在外面交了男朋友,我要拿她喂老虎!”
段小涯也顶看不上戚瑶的,一看就是爱慕虚荣的女孩儿,丁家有钱有势,谁不想巴结?只不过为了钱,就连取向都能改变,倒也真心让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