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菱抓药去了,段小涯看着躺在床上的段小玲,她的身体犹如火炭一般,满面赤红,胸口起伏不定,穿在身上紧绷的嫩绿铅笔裤的裆部一片汪洋的痕迹。
段小涯知道这是她的分泌物,“半边娇”的药性仍在她的体内发作,段小玲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若不及时施救,只怕元气就会被耗干了。
现在拿不到伏羲九针,段小涯急的团团转,屋里屋外找了一遍,也没找到针状的物品。
忽然想到楼下就是段小玲的便利店,匆匆忙忙跑了下去,找了一包图钉上来,先把她的十宣穴扎破,把她的血从指尖放了出来。
然后依照“补母泻子”之法,推算该取的穴位,结合五行属性和十二时辰,因此极为复杂。比如肺属金,它的母穴就是属土的太渊穴,子穴则是属水的尺泽穴。主要按照“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的原理取穴,如果肺气太盛,就要在寅时取尺泽穴,肺气衰落,要在卯时取太渊穴。
段小涯的算数本来不好,家里的账目他都能算的焦头烂额,此刻整个脑袋都快爆炸了,算来算去,总是哪里出了一点差错。
脑海神识吸收很多,有些疾病,取穴方式和顺序,神识都会列的明明白白,但如何去除“半边娇”的药性,神识之中却无记载,要他自己推算。
如果简单一点的疾病也就罢了,但“半边娇”又不算是疾病,而且威力无穷,十分霸道。
他本以为把段小玲打昏之后就没事了,但谁能想到药性如此霸道,段小玲的身体根本无法自行代谢出来,一股邪火团在体内,焚烧着她的五脏六腑,那种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段小涯又把了一回段小玲的脉象,知她此刻气血翻涌,忍受巨大痛苦,若不及时施救,性命只在顷刻之间。
“哇——”段小玲口中忽然呕出一口鲜血。
段小涯大急:“姐,你觉得怎么样了?”他拍了拍她的面颊,可是段小玲根本没醒。
段小涯心下一片死灰,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6点15分,妈的,6点15分到底是什么时辰?
他要依靠时辰推算穴位,但是此刻着急之下,竟也忘了这些简单的信息,手中的手机完全可以搜索到的。
正常的人取错穴位,都有可能性命之虞,何况此刻段小玲已经奄奄一息,取错一个穴位都能要了她的性命。
段小涯虽然平日治别人的病,十分大胆,但此刻躺在床上的是他的堂姐,他的亲人,他反倒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从一开始吸收的医术,就是极为高深的医术,他没有任何中医基础,所以就连最为简单的时辰都不知道。
而这些简单的常识,神识之中自然不会特别记载,正在孤地狱入定修行的妙僧,估计也不会料到,承他衣钵之人,竟连十二时辰都搞不清楚。
段小涯心急如焚,加上刚才失血过多,又消耗了许多体力,疲惫的身躯一时支撑不住,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之中,看到水琳琅缓缓地向他走来,他立即精神一振:“老婆,你来了,你来了太好了!”
“你怎么又受伤了?”水琳琅声音充满怜惜。
她的神识活了五百多年,肉身一直变换,而神识始终不停地积累。虽然活在现代社会,但她神识之中,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古代的观念。古代女子一直属于男人附庸的关系,自从相信妙僧把她许配给段小涯之后,水琳琅虽然百般不愿,但是师命难违,也只能把段小涯当成自己的丈夫。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在这样一种心理暗示之下,就算她此刻对段小涯没有男女之情,但到底还是把他当成亲人,所以对他也是出于真心实意的关切。
“先别管我,你给我姐看一看,你摸一摸她的脉象。”段小涯急忙把她拉到段小玲床边。
水琳琅轻声道:“你忘了?我现在在你的梦里,她的脉象,也只是你梦境的脉象。摸不准的。”
“可是上次我受伤了,你不是摸了我的脉了吗?”
“不一样的,那是因为在你梦里,梦也是你的意识,你身体有任何的动静都会反映在你的意识里,所以我可以摸出你的脉象,只是这需要很强的功力,虽然未必十分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段小涯忙道:“那你赶紧进入我姐的梦境。”
“好,你等一下,我需要回到现实,才能进入你姐的梦境。”
说着水琳琅从他面前凭空消失,段小涯焦急万分地等待,不久,水琳琅又在他的面前出现。
段小涯急忙拉住了她:“怎么样?我姐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水琳琅灰心地摇头:“我进不了她的梦境。”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意识薄弱的时候,你就可以进入他人的梦境的吗?她现在昏迷不醒,意识一定很薄弱的。”
水琳琅轻轻一叹:“她的梦境与我磁场相斥,我的功力不够,无法强行进入。”
“操,入梦术还有磁场,你想玩死我啊!”
水琳琅陡然见他发脾气,心里也有一些委屈:“你对我凶什么?”
段小涯缓了口气,低头难过地说:“我姐小的时候对我很好,这一次她完全是被我连累了,她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会愧疚的。”
水琳琅见他说的伤心,足见他对他姐感情深厚,柔声道:“你先别着急,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们吃了一种‘半边娇’的媚药,我……我没事了,她的药性却怎么也清除不了。”
“‘半边娇’?”
段小涯见她面色凝重,忙问:“你知道这种药吗?”
“这是胭脂帮的药。说起来,和师父还有一些渊源。当年师父云游山川,经过滇南的一处苗寨,那里瘟疫横行,死了很多的苗民。师父出手相救,并且传授当地一些简单的医术,苗寨公主海蓝珠天分极高,师父爱才,对她悉心培养。但是哪里想到,久而久之,海蓝珠竟对师父动了不该动的感情。苗家女子热情奔放,对待感情从不遮遮掩掩,于是就对师父唱了情歌,表达心意。可当时师父已经出家了,一心向佛,哪里能够接纳她的感情,因此飘然远去。”水琳琅说着,失落落地低下头,仿佛妙僧对她飘然远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