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洲长安府北去西洲庆阳府,一路五百里之遥。若是有紧急军情的话,一日之间便可飞马而至。
王跃和他们却是不需要如此急匆匆的赶路,他们只需要正常的行路就好了。
于是一天之后,他们也不过是北行了泾阳县罢了。
泾阳县隶属于长安府,位于古秦地中部,“八百里秦川”腹地,因设城于泾河之北,而古以山之南水之北为阳,故名泾阳。其名最早见于《诗?小雅?六月》“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
历来都是京畿要地、三辅名区,自然条件优越,历史悠久,风光秀丽,泾阳县向来都是拱卫长安城北方的桥头堡,军政意义自然是颇为重大了。
而秦王府对于长安城北边的泾阳县也是管控甚严,直接派驻了一支三千人的守军部队在此,既要守护长安城的北方门户,又要控制泾河这条“八水绕长安”之北方二水之一。
可以说,一旦泾阳县失守,那么从北方来的敌人就可以借用水陆两路,直接杀到长安城脚下了。
当然了,王跃和他们并没有想要去攻打泾阳县,而且他们也只有十二个人,十二个人虽然个个都是高手,可是要去攻打一个御守森严的县城,那完全是痴人说梦了。
他们是在离长安城北十里左右的地方购买到的马匹还有马车,五小全都骑马在周围,而王跃和亲自驾马车,载着六女。
此刻马与马车正停留在泾阳县的南城门,等待着守城士兵的检查通行。
长安城虽然是戒严了,所有人只能进不能出,可是这泾阳县却并没有戒严,城门口来往的人们依旧络绎不绝,甚至不少人都要准备在城门外不远的泾河码头渡河去往南岸了。
王跃和他们便是从那码头边上的浮桥过河而来的。
此刻已然是十月中旬,深秋之时,泾河水已然枯了不少,瑟瑟秋风之中,那离城门不远的泾河码头却是热闹的很,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当然了,这些都与五商盟一行人无关,他们在经过一番检查后,最终被放行通过了。
毕竟王跃和几人衣着华贵,气质不凡,一看就是上上人,那些守军们一般也不会去得罪这样的贵人,自然是草草的检查一下就痛快地放行了。
泾阳县不大,再加上现在天色也晚了,王跃和他们便直接找地儿去住宿去了。
这一夜便无话了,第二天天一亮,城门刚一打开,王跃和他们便直接北上了。
他们离开齐州城,已然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一个月的功夫,足够会产生许多大的变化了。
尤其是他们今夜入住那旅店之时,从掌柜到食客们,都在谈论着最近一段时日西洲诸多州府郡县乡镇村普遍被袭击的事情,让王跃和觉得,他们已经不能再耽搁了。
近三十天前,自打红粉帮夜袭庆阳岳家并将岳家人几乎屠戮殆尽后,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来,庆阳府那边的局势还算是平静,不论是庆阳周家还是红粉帮都是克制着自己,两方没怎么起冲突,不过这一段时间内西洲各地频遭匪盗之患,哪怕是这最近十数日,又有十几个州府郡县乡镇村遭遇了匪患的袭扰。
王跃和他们虽然都是高手,根本就不会惧怕那些毛贼们,可是这一洲之地匪患迭起,那这背后是否有什么幕后之人在推波助澜,这就很值得推敲一下了。
十日前,王跃龙在和刘菲芳去永宁堡查探之时,便曾得出与王跃和差不多的结论来。至于那幕后黑手究竟会是谁,当初王跃龙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而如今王跃和的心里,同样的没有答案。
不过王跃和却是觉得,他们若是能够赶到庆阳府,那么便有可能从中找到答案了。
而就在王跃和他们出了泾阳县不远后,在一处山坳里,一群潜藏在这里的人们,正等着他们派去的前哨将刚刚探到的消息,传达给他们的首领。
“老大!肥羊已经进了口袋了!”那哨探对着他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首领拱手道,那络腮胡子的首领拍了拍自己的大脑袋,却是对着身旁的那位白面书生问道:“军师,肥羊已入口袋,咱们现在是不是?”
说着,他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横拉了一下,满脸横肉,看上去是狰狞嗜血的很。
那白面书生模样的军师只是闭着眼睛掐了半天的手指,随后也不睁开眼睛,只是摇头晃脑道:“不急不急,猎物终究在口袋中,逃不脱的,逃不脱的。”
这军师既然是这么说了,那络腮胡子的首领也就只有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吩咐那前哨探子继续去观察那肥羊的动向,同时又叫人通知前后埋伏的弟兄们,稍安勿躁。
当然了,这肚子里没多少墨水,完全是一介莽夫的首领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这些都是那白面书生的军师给他传授的。
王跃和一行尚且不知,前方已然有人将他们当做肥羊,准备打劫一番了的。他们此刻依旧是不急不慢的在这山路上行走着。
只不过生性颇为警惕的王跃和,却是早早地吩咐骑马护卫在四周的五小将各自的兵器准备好,以便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
而他更是在驾驭马车的同时,将他的神魂悄然散布出去了,将以马车为中心的方圆十数丈的距离完全给覆盖在其中,一有异动,他便会第一时间发现。
他们便沿着山路,一路向着那处山坳行去,只不过此刻路上分外的寂静,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始终笼罩在王跃和的心头。他总有感觉,或许在前面,将会有一场恶战,在等着自己这一群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