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那么一问,祁谦没有说话,脸色倒是沉了下来,宛如冰山,寒气飘逸。
凌歌非常明白祁谦心里面的想法,想来祁谦应该早就想到是祁氏内部的人所为。首先集团资金被亏空,其次是祁谦个人的时间表被泄露,专属直升飞机被安装炸弹,还有接送常夏的司机被人替换,若说不是内部人员所为怕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祁谦非要找出“大头鬼”而不从集团内部下手查找了,原因也太多了。
凌歌凑到他的面前,轻轻喃语:“你不愿意在祁氏内寻找,是不是也怕找到的那位凶手是你身边至亲的人呢?”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只有你才懂吧。”凌歌神秘兮兮地说起来。
其实要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彼此心里面都清楚,只是他们两人都没有说出来。
从动机理论出发,如果有人要加害祁谦,首先就是害了他以后能获得某一种利益,其次是此人必定是祁谦身边的人。符合这个条件的就是,祁氏集团的股权持有者。
如果把祁谦害了,祁氏陷入大乱,股价下跌,这时候有人跑出来趁乱收购股权,打压祁家,很有可能就会把祁家霸占。
另外一个可能就是祁浩!
在凌歌心里面已经推算出几个可能的人物,只要一个个排查下去,即便不用找到核心人员“大头鬼”,也能将幕后凶手找出。
凌歌双眼就这么盯着祁谦看,嘴弧勾勒若有若无的笑容:“最后的结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只要从你身边的人排查,很容易就能找到答案,你不愿意去做,是怕身边的人会受伤吧,对吧。”
如若祁谦去排查身边的人,无论找到谁,都会引起祁家内部的****。毕竟这次的凶手要么是他的弟弟,要么是祁家某位了不得的远方亲戚。
当然还有一个小概率事件,那就是排查失败。如果祁谦调查某人被发现,肯定会引来那人的大怒,为此他要承担的后果也不小。
“你急于要找大头鬼,选择更麻烦的方法,为的是不伤和气的基础上,确定凶手。”凌歌双眼忽明忽暗,一口气的,他把祁谦心里面想的东西全部说出。
祁谦全过程都没有说话,面容冰冷,只是心里面他也不得不佩服凌歌的可怕,甚至有时候他会怀疑凌歌是自己肚子里面的寄生虫,自己想什么对方都知道。
如今叹了一口气,祁谦便说:“你说得都很准确,我怀疑过我弟弟,也怀疑过企业某位股东,只是我现在还不能随意去调查,这会牵引出很麻烦的事情。”停了一下,祁谦继续说,“那么你呢?愿意帮助我吗,找到大头鬼,确定背后的凶手。”
“当然没有问题,毕竟你是我的‘债主’。”
时间流转,日升日落,冬天渐渐的散去,雪也不像之前下得那么厚重。
A市街道上,路面潮湿,光秃秃的绿化树已经开出萌芽,小鸟站在枝头上啼叫起来。
站在医院窗户边,常夏细细数了一下,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如今她的身体已经痊愈得差不多,而今天便是要办理出院手续。
至于祁谦?他并没有来看望她,但他还是会派人来送一些礼物食物给她,估计他现在是不敢来,以为常夏还在生气。
稍微有心的是,祁谦昨天晚上给常夏发来一条信息,这是事隔半月他第一次发来的短信,内容咨询常夏明天他可不可以来接自己。
估计他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消息,知道常夏明天出医院他才这样问。常夏最后还是同意让他前来。
最近半个月常夏也想得清楚,如同父亲教训,爱情讲究的是两人是否真心喜欢,如果两个人真心喜欢,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好不容易常夏才和祁谦在一起,怎么能因为这点点考验就败退下来了。
再说,叶采心来医院闹事虽然生气,说到底这也是叶采心的错,和祁谦没有关系。
想明白这点,常夏心里面也慢慢接受和原谅祁谦。
收拾好东西,常夏已经在医院楼下等待着,她父母也在这里等待送行,说是没有看到常夏上车就不回去。
祁谦非常准时,说好下午一点到就一点到,他今天穿得很休闲,不是一身黑色西装,而是牛仔裤搭着一件T恤,虽然已经二十八岁,可他看起来就和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没什么区别。他的出现的确是惊人,常夏向来很少看他穿得那么轻松,因此他出现使常夏怔了下。
“小夏。”祁谦走上前来打了一个招呼,并且还郑重向旁边的苏惠、常景春两人道歉。
“岳父岳母很对不起,我妈妈之前那么闹,我回去已经和她沟通了一次,她也和我说不会再发生这事情了。”
在那次事件后,祁谦回家和叶采心吵了一次,难得的是叶采心也有反思,答应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其实这也是祁谦力所能及,最大限度做到这事情,说到底叶采心是他母亲,他也不好怎么去惩罚他母亲。
至于常景春两老,好象也都原谅了祁家的作为,其实他们二老在背里面也讨论过,自从发现叶采心的本性那么差以后,他们对祁家的好感急剧下来。但另外一方面他们也知道祁谦对待自己女儿是真的好,如若因为他们对于叶采心的偏见就否决这门婚事,对于两位年轻人都不公平。
常景春迈开一步,用手重重地拍了下祁谦的肩膀:“女婿,我对你一直都很有好感,虽然我不喜欢你们祁家,但你对我女儿是真的好,所以我算原谅了你母亲的所谓。”
停了一下,话锋一转,常景春继续说:“不过我原谅你可不代表我会让女儿跟你回祁家,如果你今天要带走我女儿,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常景春表情严肃凝重,那双老目尽是沉着之色,这令得向来处事淡定的祁谦都感到了紧张。吞咽一下咽喉,祁谦问:“岳父,不知道你有什么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