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宁可儿那张美丽又可笑的脸蛋,哪怕一向冷漠无情的凌歌都会笑出声。
那一个月的其间发生过许多事情,就好像细小的雨水点点汇聚成一片汪洋,感情也就这么积累下来。因此如果祁谦问凌歌这个问题,你爱不爱她,那么他会回答:“爱。”
对于这个答案,祁谦微微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他本以为凌歌应该会回答,不爱,毕竟这个男人的世界本就是漆黑一片,任何阳光都照不进来。
“原来你是爱她吗?阿歌……我觉得你的爱还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爱。”
爱情是什么东西了?这从祁谦幼年时就开始思考起来,以前觉得爱情就是自由,能使他得到自由的人就是他爱之人,为此他喜欢上常夏,那个让他走出家族束缚,走出内心世界的女孩。
现在爱对他的意义是另外一层面,是那种相濡以沫,海枯石烂,互相帮助的爱,这种爱就要伟大多了,伟大得甚至祁谦觉得他和常夏不可能抵达这个境界。
但尽管如此,祁谦还是能确定他的爱情是纯正的,起码与凌歌的爱情是不同的。
凌歌的爱像是一滩污水,经过过滤净化已经能看得见点点爱情的痕迹,可终究里面还是含杂了许多污质。祁谦不认为,凌歌已经获得了真爱了。
“歌,今天你问我,为什么要为小夏做到这种地步,如果你真得喜欢宁可儿的话,你就不会问我这种问题。”
凌歌微微一怔,竟是无语反驳,此时他锐利的眸眼变得柔和,感情的流光在双眼里面交织闪烁,他的脑海里面想起了一个人,是宁可儿。
对于那个女孩子到底持有什么样的感情,他直到现在也不清楚,但如果让他像祁谦为常夏这样付出,他是必然做不到的。
“爱情真是令人搞不懂的东西。”
“对。”微微一笑,祁谦同意地说,“也正是因为它令人搞不懂,所以它才有那样神秘的魅力,歌,好好珍视你的爱情吧,可儿是真心对你好的,如果你待她不好,小夏也会生气的。”
气氛和睦,阳光透过车窗落找黑皮车椅上,迎着那明媚的光芒,此时凌歌竟发现祁谦俊颜上满是笑容,清淡如风,温柔水如,这真得令他不敢相信,祁谦居然还能露出这样的微笑。
爱情果真是变幻无常,这种变幻已经不仅仅是爱人之间的变化,还会连带着影响周围的人。
就像现在祁谦和凌歌相处,明明两人是竞争者,从十五岁那年开始就因家族敌对和个人竞争而孤立,可谁也没有想到十年后两人竟然坐在同一辆轿车中,更未想到的是,凌歌竟然会帮着祁谦去救他老婆。
闭上眸眼,时间回流,过去的记忆仿佛倒溯在双眼前,凌歌回想起五天前发生的事。
凌家古楼,四合大院,古味浓郁,碧瓦青砖,身穿黑色武服的守卫在围墙下徘徊巡逻,坐在古旧书房的凌歌正在这里品着一杯清茶。
“好好感激我吧,祁谦,这次是我救了你。”喝着茶时,凌歌看了一眼对面的祁谦,是的,在飞机事故当天凌歌将他救了下来,为了免得祁谦暴露位置,特别将他藏到了凌家古楼里。
祁谦穿着宽松的白色衬衣,面容憔悴,乌发微乱,他没有说话,浑身上下萦绕着严寒如若冰霜的气息,可以想象得到他心情特别不好。本来他要前去执行公务,却忽然遭遇神秘人士的攻击,现在甚至是有家归不得。
见着祁谦一句话都没说,凌歌却是生气了,面容板得如同石块,冷哼一下:“怎么?我救了你,你不感激一句也就算了,现在还给我摆一张臭脸,可不要忘记是你来求我,让我把你留在这里的。”
“谢谢。”漠然的祁谦道了一句谢谢,只是他的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有感情,那一句谢谢即便凌歌听了后也没见得有多少开心。
也罢,瞥过双眼凌歌不再作理会,这次收留祁谦多半是出于他心情好,毕竟他成为凌家家主,掌握大权,某种程度为了凌家日后发展他还需要和祁谦维持好关系。
其次,凌歌也想知道祁家到底会出了什么事情,现在外面都传着祁谦死亡,祁氏企业大乱,A市各行业都发生震荡,凌歌想看看这种混乱能持续多长,事后祁谦又要去如何圆场。
最关键的一点还是,他想知道是谁对祁谦下手?
这都是十分有趣的事,凌歌唯恐天下不乱,世界越是混乱他越是开心,而目前引起混乱的源头就是祁谦,凌歌收留他,自是抱着一种“煽风点火不嫌事大”的心情。
而就在两人会谈时,房间门忽然传来响声。
“凌哥哥,你在吗?”声音清细,是宁可儿,听着是她过来,凌歌便让她进来。
“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迈过轻巧步子,宁可儿走了进来,穿着时尚的白色连衣服,如同瀑布长的秀发被剪到肩膀的长发,她的气质神态变了很多,若说前不久她是一个时尚姑娘,现在她更像是一个清纯少妇。
祁谦看见宁可儿,多少也觉得有些意外,上一次看见她是在四大家族的投票委员会上,那时的她给人一种盛气凌人、刁蛮霸道的感觉,原来都是装出来的,估计那时候她就是想装给常夏看的。而现在这种清纯乖巧更符合她原本的个性。
在祁谦盯着她时,宁可儿也朝他看了过去,对于祁谦的出现她是知道的,嫣然一笑打过招呼,只是她的笑容有些僵硬,甚至面容还带了一种惶恐和紧张。
怎么?难道自己就那么恐怖吗?祁谦心想。
事实并不是如此,现在见得连祁谦都在这里,宁可儿立刻把来事说清楚:“原本是我想和凌哥哥说,既然祁谦也在这,我就一起说了吧……”停了下,她深呼吸一口气,声音轻细道,“小夏出事了,据说是被人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