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妧顺顺当当的进了六号楼。
那么,六号楼里有站岗特警的领导吗?
当然没有,他们是被重案组组长借过来的,美名其曰,六号楼闹鬼之说愈演愈烈,为了避免有不懂事,爱冒险的年轻人来这‘鬼楼’冒险。
其实就是为了辟邪,没错,就是辟邪。
九组表面上只是一个情报组,真实性质只有顶尖豪门的一些人才能知道,再有就是因为某些原因而知道的一些人。
恰好的,重案组经手的案件太多,各种灵异案件也有不少,所以重案组组长和其组员还是知道一部分的。
而不为人知的是,重案组组长其实很怕鬼,而且他一直坚信,虽然看不见,但世上一定有鬼!
这一点,在他进入重案组之后得到了验证。
以重案组组长哪怕是听鬼故事都会吓晕过去的尿性,那绝对是离灵异案件越远越好的,可惜,很多时候,都是接手以后,查着查着才发现那是灵异案件……
偏偏的,重案组组长是一个相当敬业的人,接了案件就不会半路退出,哪怕掐大腿自虐都不会让自己被吓晕过去。
听鬼故事都会吓晕过去的重案组组长最开始的时候不止一次庆幸自己是个普通人,没开阴阳眼,看不见鬼。
可后来他发现,你看不见鬼那是在鬼不想让你看见它,或者没能力让你看见它的情况下,可一旦它有能力又想让你看见它……几天几夜不睡都能保持很好的精神的重案组组长觉得,保持清醒好难。
其实很多不怕鬼的人那是因为没见过鬼,就如同很多不恐高的人其实是因为站的不够高而已。
见到鬼吓晕过去的人不少,重案组组长晕过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偏偏的,职业病害死人,办案期间,除非休息时间一定要保持清醒什么的,简直就是个坑。
至于找特警站岗辟邪,那压根就是追求一个心里安稳。
重案组组长记得自己曾经在哪里听说过,衙门是浩然正气充斥之地,鬼邪不侵,而在衙门工作的人,一般也不会有鬼怪找上门。
还有将军元帅之类,一身浩然正气,杀伐极厉满身煞气的情况下,也不会有鬼怪找上门,因为鬼也怕他们。
古代的衙门可不就是现在的公安,警察局,身为重案组组长,他不担心鬼找上门。
但奈何总是不知不觉的,他们就找鬼门上去了。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不知从何时起,就养成了案子查一半发现是灵异案件,或者有可能是的时候,去特警队借两个人辟邪。
其实他更想去特种部队借特种兵来着……
重案组组长也知道这种灵异事件,找驱魔师比较靠谱,所以,他一边找特警,一边就打电话给九组。
……
“顾小姐。”
重案组组长见着顾妧笑容那叫一个热情,主动伸出手。
顾妧每次看到他就忍不住奇怪,明明连听鬼故事都会吓晕过去的人,为什么当真见到鬼的时候却能那么淡定?
当然,这是要在忽视他浑身颤抖,手脚发软的情况下。
“齐sir。”顾妧也是一笑,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
重案组组长一触即离,暗自感叹小姑娘手真滑。
“我带你去看看案发地点。”
“好。”顾妧眼底金光一闪,定在了某个方向,那里,一个白色的身影冲着她阴森森的咧开了嘴。
十五楼拐角处。
重案组组长手指着一滩血迹,语带叹息:“就是这里。”
“我就想知道,都死了十五个人了,你们怎么才想到找九组?”顾妧看着那滩血迹,随口一问。
这个问题有没有人回答顾妧是不在意的,顾妧也好,那些驱魔师也罢,骨子里都是冷情的。
要不然,半个月死了十五个人,新闻上闹的沸沸扬扬,街面上讨论的人也不少,可就是没见有驱魔师主动上门帮忙找凶手。
事到临头,还是重案组找上门的。
知道顾妧并没有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意思,重案组组长和其他组员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重案组组长讪讪的笑了笑:“局里换了位副局长,所以……”
顾妧抬手:“停,我没兴趣听你们局里的事。”
顾妧转头看着他:“带着你的人和门口那俩帮你辟邪的特警小哥走吧,接下来的事你们帮不上忙。”
重案组组长嘴唇动了动。
顾妧及时开口打住:“知道你敬业,跟一件案子必须从头跟到尾,但其他人愿意让你们跟着,我可不愿意就几个累赘,一点忙帮不上不说,还得我帮忙保护。”
这倒是实话,跟着其他驱魔师好歹还能帮忙丢丢符咒,可顾妧那纯属就是嘴皮子上的事,压根就不需要人帮忙。
重案组组长和顾妧也合作过几回了,自然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只不过惯例一问:“你就不能通融通融?”
顾妧斜睨他:“我还想问问你能不能通融通融,下次能别问了直接走人么?你说我去帮人家驱鬼的时候,人好歹是当事人,要留下来我也不说什么了,你和死者有个毛关系?至于跟的这么紧么……”
重案组组长:“至于!怎么不至于?我好歹接手了这件案子,自然得负责任啊,你怎么能不让我负责呢?”
顾妧无语:“也没说不让你负责了啊,这不开头是你处理的,过程你走了一半,最终报告还得你来打……你还要怎么负责?”
重案组组长固执:“我想跟全程。”
顾妧翻了个白眼:“行了啊,每次都是这句话,你也不嫌腻。”
重案组组长笑眯眯的:“你不也没嫌腻?”
顾妧呵呵一笑,不发表意见。
重案组组长挥了挥手:“走吧。”这句话是对他的组员说的。
等人都走光,顾妧也不挑,从口袋里摸出餐巾纸,往楼梯台阶上铺了几张坐下:“要聊聊么?”
她看向头顶挂着的某只鬼。
鬼不言,脸朝着顾妧的方向,空洞洞的眼眶和拖的长长的舌头让人不寒而栗。
顾妧自顾自的说:“看你大概是被人杀死的?有冤?”
听见顾妧的话,鬼身上怨气猛然更深了几分。
顾妧一笑:“因为你有冤,所以也就杀死了那十五个无辜的人,想让她们尝尝冤死的滋味?”
“她们该死!”这是鬼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音难听的犹如刀子划过玻璃的声音,语气怨毒。
顾妧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们做过什么?”鬼又不说话了。
“你不想报仇?”顾妧问。
“我自己可以。”这是鬼说的第二句话。
“那申冤呢?”能成为鬼的魂魄要不生前大奸大恶,死后恶念太深转为厉鬼,要么身前受了莫大冤屈,死后恨意难平,不甘驱使它化鬼。
杀了十五个人,都是女人,目的性不要太强。
鬼沉默了,她杀了十五个人,可怨气却不减反增,盖因她最想杀的人已经离开,而她却不能离开这栋大楼一步,而且,她想申冤,她不想背负着那样不堪的名声死去,明明,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却落得声名狼藉,不得好死的下场,她不甘心……
“你要帮我?”这是鬼说的第三句话。
她的声音顾妧每听一次都忍不住抖一下,没办法,和刀用力在玻璃上划过的声音一样,着实令人渗得慌。
“不想帮你就不会问了,不过过后你得去冥界受罚。”
鬼忍不住笑了,当然,她现在的样子着实不好看脸上鲜血淋漓,两个眼眶空空洞洞,舌头长长……顾妧忍不住寒了一下,太难看了。
“受罚就受罚吧,无所谓了。”声音依旧难听。
顾妧忍不住:“你就不能换个样子,换个声音?”
鬼沉默一瞬:“抱歉,吓到你了。”这次却是带着温柔的轻柔女声。
她落在顾妧身前,摇身一变,披肩长发,柔和的五官,带着浅浅的笑意,一个让人看着很舒服的女子。
顾妧上下打量一眼,点点头:“不错,这个样子看起来舒服多了。”
手一指身边:“要坐吗?”纯属客气话,女子现在是鬼,坐上去估计就直接穿过去了。
鬼摇了摇头:“不了。”
“你有什么冤屈?”顾妧问。
鬼笑了笑:“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
鬼点点头:“我叫顾笑怡,是我父亲取的,他希望我一辈子都笑口常开,怡然自得。”说到这里,她苦笑一下,她现在的样子和生前的那段经历可真是和这八个字搭不上一点关系。
“前十九年,我生活富足,父母恩爱,幸福安康,我是独女,父母对我多加宠溺,养成了我天真不知事的性子。”
“大二那年,我遇到了一个追求者,他表白被拒后,转而提出要和我做朋友,我性子柔和,已经拒绝过一次,也不好再拒绝第二次,为难之下,倒也答应了。”
“半个月后,晚自习之后,我回家的时候,却遇上了几个小流氓……我家其实很近,离学校也就十几分钟的路,而且走的都是大路,当时我已经快到小区了,只要大喊几声,小区保卫就会听见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