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碾入尘……
两宗案件、两场官司审理起来果然是繁复而曲折的,两边的被告在这之中都选择了继续上诉的法律途径,这一点其实并不让原告等人感到意外,他们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自然是做好万全准备的。
在司伟凡的案件中,姜律师在一场又一场的庭审中向法官提交的人证包括司家当年的佣人张嫂和陈叔;为莉莉救治的医护人员等,物证包括当年救助莉莉送医的陌生人的证言材料;施救莉莉的医院当初为她做的伤害检定材料等。而针对这些王明律师向法官提请证人——司伟凡好友北杏医院医生宫行书到庭为司伟凡作证,证明他对莉莉是曾尽到过丈夫责任的。但这很快被姜律师反驳,她找出当年该医院护士,详细回忆出当年莉莉住院时的情形,就此回忆出情形姜律师向法官陈述,认为司伟凡并未尽到丈夫责任,且对病人有监视性质的不良意图。如此你来我往,官司打的时间越久当年种种就会越被挖得干干净净,只要有一点利用价值就都会成为呈堂证供,连细枝末节也不会被放过。
于此情形相近,在郦盛天控诉李善菲与郦威的案子中,对于李善菲种种狡辩的行为,郦盛天与其律师只当庭向法官提出了一个要求,就立马使李善菲再无狡辩之言,那就是——要求进行郦盛天和郦威的亲子鉴定。虽然当谣言四起时郦盛天未必没有私下里做过和郦威的亲子鉴定,其结果也是显然的,但在法庭再次提出这样的要求,无疑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李善菲的恶行无处遁形。
由法院同意并监督执行的亲子鉴定其公正性无人可质疑,其结果同样无人可更改和辩驳,鉴定结果显示郦威与郦盛天之间没有亲缘关系,也就说他们两个根本是“陌生人”。
结果一出问题看似就很好解决了,李善菲的诈骗罪似乎当即就可成立,然而李善菲不服,死鸭子嘴硬称郦威是郦盛天养子,养子同亲子享有同等法律待遇。
郦盛天的律师本想看在她与郦盛天多年夫妻的份上,仅以一项罪名对其进行控诉,使其得到应有的惩罚即可,然而当这个女人毫无悔意,还在试图抵死不认时,郦盛天的律师连对她最后一点怜悯心都没了,他随即向法庭提交证据证明郦威也非李善菲的孩子,而是她当年在医院花钱买来的,因此李善菲还涉嫌买卖儿童罪。另外,她在老家有一个重病的孩子及一对年迈的父母,李善菲多年未曾管过他们,因此她还涉嫌遗弃罪。
当李善菲的一项项罪名在庭上被郦盛天的律师高声控诉出来时,她整个人都疯了,她从被告席上站起来,张牙舞爪的想要去打郦盛天的律师,叫骂着、嘶吼着,重复着自己没有罪,错都在郦盛天的话语,弄得现场一片混乱,被法官要求法警将她强制带离。
整个官司现场就像场闹剧,而郦威如今才知自己是这场闹剧中最悲凉的棋子,原以为即使没有父亲也还有母亲,到此时才看清母亲对他的爱从来不是爱,是利用!自己竟被她利用了一生,糊里糊涂的犯罪,又要糊里糊涂的坐牢。
经过较长时间的法律博弈,两个案件最终都得以尘埃落定:法官最终判定司伟凡诽谤罪、故意伤害罪名成立,并以两项罪名之中刑罚最高判的处其有期徒刑两年并处民事赔偿金六十万元整;郦威因侵占他人财产罪被判罚有期徒刑两年、归还所侵占的所有财产并处罚金十万元整;李善菲因认罪态度极差且其所涉及的诈骗罪、遗弃罪、买卖儿童罪三项罪名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被法庭处有期徒刑八年、归还所侵占的所有财产、处罚金五十元整、剥夺政治权利八年。
在司伟凡、郦威、李善菲锒铛入狱不久,杨姊娆被公安机关传唤,很快关于杨姊娆恶意致使郦莉流产的案件开始进入法律程序,四个月后,杨姊娆被判有期徒刑六年。
原本司擎立也涉及杨姊娆的案子,同样需要接受调查审理,然而由于他自从重病昏迷后就一直未醒,无法成为刑事责任人,且在整个事件中他并非主导者,因此原告同意不予追究。莉莉认为现在这样对司擎立而言就是最好的惩罚。
虽然做足充分准备,但精神损耗、身体劳累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直到那些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的这一刻,莉莉、云远、江淮、江凌等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翰皇夜总会:
四人就坐在一楼大厅靠着舞池的一张普通桌子前,每人手中一杯威士忌,浅浅的喝着,静静的看着舞池里愉悦舞蹈的人们,看着舞台上尽情表演的职员,看着周遭绚烂多彩的灯光来回摇摆。他们这一桌是这“闹中取静”的唯一。
忽然,云远将视线收回,投注在姐姐身上。“坐在这儿,我想起了第一次来见姐姐,和姐姐说话的情形来。”
听见弟弟说起这个,莉莉笑了。
“那时候,我觉得你来者不善,是个麻烦。”江淮玩笑道。
“我觉得他简直像个愣头青。”江凌接着道。
江凌一说四人都笑出了声。云远觉得江凌对他的评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很紧张的问了我一堆无关‘风月’的问题,我当时就在想这男人怎么回事?同情心泛滥还是傻气太重?但看到你的眼睛时,那眼里的炙热又让我的心产生了百转千回的错觉,最后却是平静且温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亲姐弟之间的感应吗?这样看起来真的是很神奇啊!哥,要不我们也试试?你把我外放出去几年看看效果?”江凌笑呵呵的看着江淮道。
江淮直接丢了个白眼给弟弟。“你不如直说你想去国外搞石油,不想再管烟草生意了。”
“谁说的!谁说我想去搞石油的?”被戳中心事的江凌硬是提高了声音,装作镇定的狡辩道。
“还用谁说?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江淮看着弟弟摇头笑道。
见此情形,江凌也不再否认,难得正经道:“OK!我承认我是看上石油生意了。哥你就让我去吧,你知道我这个人喜欢有挑战的生活,烟草生意上轨后,我的生活就无聊到要生锈了,大哥!”可正经不到三分钟,他又垮回了那玩世不恭的模样。
江淮听了微微皱眉,并未回答。
“江总什么时候开拓的石油生意?”云远讶异道。毕竟这些时候大家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官司上。
“才刚开始接触,早的很呢。”江淮坦言道。
“好好的,干嘛又开拓新业务?”莉莉疑惑的问江淮道。
“我得追上你的步伐呀?”江淮眼眸含笑的看着莉莉解释道。
“嗯?”莉莉不明白他的意思。
“最近一直瞎忙,都没个正经时间告诉你,因为之前祀天集团出问题司擎立来找云远和我帮忙,我们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做些事情,不仅是在稳定祀天集团方面,更在攫取集团利益方面,我们做这些主要是为了你!”
“莉莉姐,你想不到的,你手中现已持有祀天集团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了。也就是说祀天集团董事会有你一席,并且你有主导性的发言权。”江凌满脸骄傲神情的说道。
“祀天集团前总经理、现任董事长夫人都已入狱,现任董事长又一直昏迷不醒,祀天集团股票每日都在暴跌。你们的用意是什么?”
“说是祀天集团的股份,其实不准确。就像姐姐说的祀天集团名声已臭,何必抓着一堆废纸浪费时间,所以……”云远还未说完,莉莉似乎有点猜到了。
“所以,你们想另立新公司?”
“已经在运作了!只不过还没脱离腐臭的‘外壳’。”云远肯定道。
云远的回答使莉莉感到很吃惊。
“从一开始祀天集团在我们眼中就是一枚蛋壳,如今蛋壳里的蛋黄已经孵化成了小鸡,蛋壳自然就没有用也不需要了。”江淮理所当然道。
“我手中的股份就像是当初蛋壳提供给蛋黄的原始温度,所以它在新公司里照样有价值。”莉莉看着江淮和云远道。
“是的。”
莉莉深叹一口气,放松的倚在沙发里。她真心佩服这两个男人缜密的思维和计划。
“法院判下来的那一百二十万怎么够补偿莉莉姐所受的伤害和这么多年的辛劳?在说一百二十万只是他们几人的赔偿总额,每个人的份额那么少,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如此少的数目完全不能让他们彻底品尝到一无所知的滋味,所以只有加上大哥和云远做的这些,这惩罚才能算是稍稍令人满意一点点。”江凌夸张的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
“其实不用那样。那些人得到了应有的法律制裁,对我而言公道就已经回来了,其他的就随他去吧。”莉莉神色轻松道。
江淮、云远还有江凌看着这样的莉莉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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