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惊人的一幕让正在交战的双方都看得呆了眼,明明那离金玉对大法师言听计从,谁知突然之间就翻脸,把日月蘸金轮反去打大法师。方仲也同样惊呆了眼,看着离金玉奋力一击之后却突然胸口被一根尖利骨刺戳穿,洒着鲜血从空中落下时,他才明白离金玉为何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作为器奴之身,大法师把日月蘸金轮寄存在离金玉的身上,又岂能不留下什么后手,而离金玉想反叛的唯一下场,便是他可以轻易取得她的性命。
离金玉肯定知道她反抗的结果是什么,但在方仲和姜文冼、离夫人的苦口婆心劝解和小钰临终托付之下,离金玉还是选择了即便牺牲自己也要反抗大法师的命运。
没有人来劝她离开大法师之时,离金玉便可以好好的活下去,而当离金玉真的想走时,便是性命的终结。
大法师一催动打入离金玉体内的腐骨之咒后,已知她必不能活,他本来就对离金玉的生死并不放在心上,此刻最关心的便是依旧受离金玉控制的日月蘸金轮,见离金玉口喷鲜血的掉落下去,大法师伸手向着下方的日月蘸金轮便抓,此轮本就是他所有,心念到处,巨轮旋转着往大法师飞去。但巨轮还未到大法师手中,一道红色剑影已横扫而至。
大法师向后急退,红色剑影落空,但马上又有一道蓝色剑影从上劈下,不止如此,空中一黑一白两道剑影已如飞而至。连绵不绝的剑光让大法师一时之间来不及收回日月蘸金轮。
一连祭出四剑的正是骑着狰狞兽瞬间杀来的方仲,此刻的他双目血红,恨不得一剑把大法师砍成两截。
大法师怒道:“不知死的小子,敢和本法王作对。”他虽然没有日月蘸金轮,但还有两只备用**在身上,此刻同时祭出,双轮上下翻飞,把方仲的四柄剑全都崩飞,接着一声大喝,身上黑气直冒,噗噗数声之后,已化为三头六臂之相。大法师的其中两只手一掐诀,身上金光浮现而出,布下了金色护罩。他自信方仲短时间内破不开自己防御,再次向着正往远处离金玉飞去的日轮伸手一招。
日轮光芒大放下停止前行,反而向着大法师倒飞而回,不但如此,躺倒在地的离金玉额头之上,另有一个黯淡无光的巨轮虚影噗的一声从额头冒出,也向着大法师极速飞去。日月蘸金轮本就是双轮,离金玉对日轮最是操纵于心,因为一直留在体内温养之故,是最先被自己控制的双轮之一,威力也是最大,故而她在这注定生死离别的一击之中,把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了这日轮上。
双轮一前一后向着大法师飞去,但才飞到一半时又戛然而止。双轮悬浮在空中忽前忽后,一会向大法师飞去,但旋即又往离金玉靠近。
大法师变色道:“贱人,临死还要顽抗!”他正要迈步向着前方走去,方仲身上鬼气滚滚,一阵嘿嘿冷笑传出,一股惊人气息出现在下方,正是方仲再次把阴长生招了出来。阴长生一占据方仲身躯,便翻着白眼道:“这是本帅最后一次为你这小子做事,旁人生死再不关我事。”他抬手一拍,幻化出一只巨大的骨手,向着飞来的大法师打去。大法师同样一掌打出,两掌相交,震得二人都同时向后退了数步。不同的是阴长生依旧坐在狰狞兽背上,所退有限,而大法师在空中则往后倒飞了一段距离。
大法师刚站稳身形,突然发觉周身一道道朦朦胧胧的剑影浮现而出,已把自己围在了当中。这一幕熟悉之极,他已遇见过一回,正是那潮音施展色空剑时才有的异象。
果然一道白色身影在大法师的右侧不远处浮现而出,清脆的身影喝道:“上次未分胜负,未免伤及无辜,还是再寻个地方较量一番吧。”所有剑影轻轻一震,一道道涟漪散发而出。大法师变色怒吼道:“且慢,本法王的双轮……”他的话还未说完,便随同剑影一起消失不见了,随同他一起消失的自然还有潮音。
大法师居然不知被潮音带到了哪里去,失去了大法师控制的日月蘸金轮轻鸣一声,又向着离金玉飞去,接着光华一暗,缩小成两颗一明一暗的光斑,转瞬没入离金玉的额头之上。
阴长生见潮音又把大法师带走,他大笑道:“做得好,让你们去斗个你死我活。”随即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之中的离金玉,只见她胸口之中一根黑色骨刺穿出,足有数尺长,而骨刺之上黑气旋绕,连同离金玉的胸口血肉都变得乌黑一片,且有不停蔓延的趋势。这骨刺并非简简单单的只在她体内破体而出,竟然还有极强的腐蚀之力,离金玉即便被拔去毒刺,这一身血肉只怕也不能救了。需知还阳法阵要想救人的首要条件,便是肢体不能有缺损或不可逆转的丧失生机,如离金玉连躯体都保不住,那要想救活她就根本不可能。
阴长生盯着离金玉的额头,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自言自语道:“这样一件法宝放在她的身上实在可惜,不如便宜了本帅。”他把手一举,一只鬼手在离金玉的上空出现,向下一抓,已把离金玉抓在鬼手之中。阴长生的双目一阵急翻,那黑色眼瞳似乎又将要出现,阴长生的声音怒喝道:“臭小子,你若这次又把我收回去,就真救不得这丫头了,本帅抓她可是好心。”
翻白的双目终于又稳定了下来,阴长生一把捞起离金玉,周身黑气大方,连同座下的狰狞兽都包裹了进去,接着离地而起,向着远处飞去。
地上姜文冼的声音呼唤道:“仲儿,金玉……”但此刻的阴长生根本不去管双方血战,在他看来,大法师的人和天师道的人谁生谁死,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借着这次机会直接回丰都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