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慷慨悲歌的1944年。
醉人的桂花香虽然已经远去,但满城翠绿的桂树依然挺拔的生长着,体现着旺盛的生命力,就好象面对十几万日军的包围仍然斗志昂扬的将士民众。
从10月28日开始,日军对桂城发动总攻,在大炮坦克的攻击下,11月4日攻克屏风山、猫儿山阵地,驻守在此的二个营700余将士先先后全部阵亡,北面大门洞开,整个桂城危在旦夕。
张家寨是前天接到龙胜三十六侗寨发来的飞箭传书,联络湘桂黔三省六县七十二峰豪杰共赴国难。
“天下侗家本是一家,更何况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岂可坐视?”老寨主慷慨激昂的说道。
张家寨不仅派出全村最精壮汉子,甚至不惜动用了侗家最精锐的赤焰十八骑。
过青龙山,出龙胜,过宛田,当张家寨援兵刚进入桂城,日军已经攻破城北大门,面对装备精良,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桂城军民和各路少数民族武装没有后退一步,用着满清时期的后膛火药枪(也就是现在山里人打猎用的鸟枪)和鬼子进行着殊死的巷战,在漓江上,更是一个个死士身绑炸药驾竹排,前赴后继的冲向日军,用鲜血染红不屈的漓江。
张家寨举全寨之力,将老本也起了出来,为出征将士配备了一长两短,即一枝中正式,两支德国造大镜面匣子,还有近三百发子弹,背上插着清一色的鬼头大砍刀,这在桂城所有少数民族中可以说是富得流油的大财主。
面对这一生力军,正节节退守的桂军131师立马派他们杀向战事最激烈的七星岩,血战七天七夜,七星守军无数次击退日军的进攻,日军气急败坏下使重重炮不停对阵地进行轰击,守军被迫撤入七星洞,此时赤焰十八骑接到张家寨飞鸽传书,因事关重大,十八骑只能留下其它兄弟满身硝烟的匆匆驰援千里之外的修罗山。
谁知这一别竟是和张家寨几十个留下来的兄弟的永别。
就在赤焰十八骑刚刚离开七星岩洞,日军对七星守军发动最后的猛攻,在久攻不下的情况下,居然使用惨绝人寰毒气弹,洞内包括张家寨几十个留下来的兄弟的近三千名少数民族战士全部中毒战死。
原来十八骑接到秘报,有一股日军不知何故竟然摸到修罗山,企图占领埋藏着无数奇珍异宝的地宫,如果这些宝藏真落入日军手中,日军战争机器无疑将获得巨大的财力支援,整个战局也许因此而改变。
当日军当局接到情报机关的密电,知道有这一批巨额宝藏在地宫的时候,对于日益陷入中国大陆地区全民抗战泥潭,为战争资源补充焦头烂额而拼命想打通大陆交通线的日军来说,无益雪中送碳,所以日军本部不惜派出最精锐的海军陆战队,不惜一切代价夺取修罗山地宫宝藏。
赤焰十八骑明知七星战事吃紧,但为了战略需要,他们不得不撤出战斗,奔赴另一个战场。
赤焰,代表着人的生命就象熊熊燃烧的火焰,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温暖他人。
换马不换人,一路星夜兼程,老天爷有眼,十八骑在最危险的时候及时赶到。
日军一个中队近三百人的陆战队已经攻破山门,正团团围住大殿展开攻击。
按照战时日本海军陆战队编制一个中队辖三个步兵小队,人数180人,但这次行动对于日军意义重大,所以是一个加强中队,人数250人,包括:一个19人的中队部:中队长,执行官,3个军士,4个卫生员,军官的勤务兵,司号员,8个通信员,剩下的便是小队战士。
也就是说自少除掉一些卫生、勤务兵后也有近二百人在围攻古庙。
十八骑没有片刻停留,纵马杀向日军。
“熊熊赤火,燃我躯体,光照我心,镇邪除魔。”十八骑首领,吴家老大用内力呼将出来,将十六个字远远的送出去。
这是每一个赤焰十八骑的誓言,自从加入十八骑,他的心,他的躯体就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他属于三十六盘,他属于七十二洞的侗家族民,属于整个中华民族。
“赤焰十八骑到了,赤焰十八骑到了。”庙里正在抵抗日军的人听到吴家老大的宣号,高兴的喊道。“快打开庙门,迎接十八骑。”庙里的人不顾日军攻击,冒着弹雨打开庙门。
十八骑人手两支短枪,子弹如雨般的泼向围攻的日军。
正在庙外小高地上指挥的日军陆战队尾山鸠二,见十八骑势大,连忙指挥日军让开小道,放其进入庙中,虽然见到庙中来了强援,但尾山仍然不放在眼里,放到一块正好一起收拾,免得打散了漏网之鱼不好逮。
想想也是,在战场上支那军就是一个整编师碰到最精锐的海军陆战中队也得后退以求自保,更何况这几个和尚与土匪。
从十八骑的一身黑衣短打装扮,尾山认为他们也就是支那几个讲江湖义气的悍匪而已。
但没过多久,尾山就知道自己错了,来的可不是几个悍匪,而是令人胆寒的赤焰十八骑。
攻入山门的日军,正依托着大雄宝殿前的巨大古树、焚香鼎和石阶与大雄宝殿里的僧人进行对射。
在十八骑如风的突击下,首当其冲的正面七八名日军来不及躲闪,纷纷中枪被打死,余下的日军在尾山的指挥下让开中间通道,以便合围,齐歼里面的武装。
但仍有几个不怕死的日军提着来不及拉栓上膛的三八大枪朝着十八骑冲了过来。
前面十八骑轻夹马腹,跨下俊马四蹄稍一加劲,腾云驾雾般的凌空冲入大雄宝殿,殿后的老十老九,见冲过来的日军没有开枪,两人便勒住马缰,一声长嘶,两匹纯黑蒙古铁马人立而起。
“老子用枪,胜之不武,就用刀与你们这小鬼子玩玩。”老十老九将手中的大镜面匣子插入腰中,反手抽出背上的鬼头大砍刀。
“不要恋战,速战速决。”吴家老大头也不回的纵马过去后,留下一句话。
“好,大哥你们先进大殿,我和九哥一会就回。”九哥虽然排行比老十高,但人比较忠厚少语,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反倒是年纪较小的老十来指挥老九,老九也不在意,有人说起的时候,他总是憨厚的笑笑说“十弟聪明,有点子,听他的没错。”
日军见两人并没有冲入大殿,而是将枪收起,拔出大刀,不太傻的日军当然知到他俩的意思。
“哟西,刺刀的拼,你们的大大的勇敢。”围过来的日军枪口朝下拉开枪栓,将里面的子弹全部退出,十八骑虽然刚刚参加过桂城之战,与日军交手不久,但倒也知道日军这习惯,知道其并不是有多高尚,拼刺不打黑枪,而是怕枪走火,伤着自己人。
两人看四名日军端着枪团团将两人围在中间,其他日军也停止射击,两人倒不担心日军打黑枪,一是日军向来以武士道自居,高高在上自是不愿降低身份在和人拼刺刀时打黑枪,二是十八骑中的十六骑已经进入大殿,即便有人想打黑枪,估计他枪还没举起来,人头已经开花。
“你们四个一起上。”老十看到两名日军作势进攻,其他两名日军端枪作守势,便对四个人招了招手。
“八嘎。”看懂老十的手势,日军大怒,四个人大喊一声一齐冲向老九老十。
本来骑兵是步兵的天然之敌,居高临下,快速冲击,特别是在平原地带,没有步兵能是骑兵的对手,就连红军英勇善战的西路军也折在马家军手下,这当然有当时的政治斗争需要西路军作出牺牲,几进几出,怡误战机,更多的可以说在一马平川的地方,步兵与骑兵对决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然而老九老十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虽然人在马上,居高临下,但院子里空间狭小,并不适于骑兵的冲锋,更何况两人已经勒马站定,所有骑兵飞卷平岗的优势所剩无几,两人知道,久历战阵的日军海军陆战队当然也知个中关键。
日军从四个方向兜过来,就是不让老九老十冲起来,骑兵失去了机动空间,作为步兵的他们当然胜机又多几分。
然而备周则意怠,自以为是囊中之物,却没有想到人总有漏算的时候。
几个小鬼子千算万算却忘了十八骑跨下无不是千挑万选,久经战阵的蒙古宝马,当年元军亦靠它一统天下,横扫欧亚大陆,一直打到德国的莱茵河畔。
正是这蒙古宝马,让日本鬼子彻底失算,在战斗中失算当然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一个字:死。
只见老九老十一拉缰绳,两人背靠而立,单手持刀,蒙古马嘴里不时兴奋的打着响鼻,迈着小碎步,只等主人下令,毫不留情的冲向敌人。
两名日军一前一后,端着刺刀,慢慢逼近老十,正准备来个突刺的时候,老十却没有站着等他俩,一提缰绳,两腿一夹,坐下宝马后腿一蹬,居然平地窜了出去,前面日军忽觉眼前一花,感到一阵寒风扑面而来,下意识举枪一挡,却觉得手中一轻,但听得“咔”的一声轻响,早已从头到肩几乎被劈为两半。
后面日军见状,拼命前窜,挺枪刺向老十坐下马臀。
不用老十提缰指挥,久历战阵的宝马早已撩起铁蹄,结结实实踢在日军大枪上,日军直觉手中巨震,三八大枪早已脱手飞了出去。
老十调转马头,一个劈杀,一刀解决身后的日军,老十电光火石之间斩杀两名日军,老九自是也不落后,并不策马,略一提缰,将将让过冲刺过来的两名日军,手起刀落,前面日军早已成刀下之鬼,也不作收势,反手一刀解决后面的日军,两人一策马,在鬼子的一片愕然和恼怒中窜入大雄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