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是一个令西医头痛的手术。
开刀、上钢板是必不可少的,病人遭罪不说,一不留神还得闹个终身残疾。
帕克练武之人,岂能不知其中要害。
几人刚一逃离阴山洞口,不顾四处纷扬的尘土,找了一块大青石板,连忙扶着帕克平躺放下。
龙山十分熟练的将帕克上下初略的检查了一遍,还好,除了小腿伤外,其它地方只是不碍事的皮外伤。
“没什么事,找几根树枝,做一个夹板固定一下就可以了。”看到叶子关怀的眼光,龙山大声的对叶子说到。
也许是因为帕克被石块砸中的时候,腿是活动的,他有一个下意识的卸劲动作,所以骨头是折了,但还好还不是粉碎性的。
只要不是粉碎性的,帕克这腿基本上就保住了。
地还在动,山还在摇,阴山里的山洞还不时发出阵阵巨大的响声,只有大声高喊着说话,相互间才能听到。
“你帮他接一下骨,我去弄两截树条过来。”楷一把摁住正准备起身的叶子,转头对龙山喊道。
这地方到处透着诡异,楷怕叶子再出什么意外。
一个帕克受了伤,好好说说估计还能对上面有个交待,如果另一个再出事,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我…。”叶子话未说完,刚一起身,一股巨力从肩头传来,生生将她的半句话噎在肚里。
叶子功夫自是不低,但她连运三次劲都如中棉花,楷若无其事的将叶子的劲道一一化解,在她新劲未生,旧劲消解时,轻轻一按叶子又只能蹲在原地。
楷的功夫,原来只是猜测,刚才在阴山山洞里她才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功夫。
楷走在最前面,当然是走进阴山最里面的人。
为了安全,当时每个人相间差不多在四五米的矩离。
也就是说楷至少比走在最后面的叶子远了近十来米,但事实上却是楷发出预警后,几乎和大家一起逃出山洞。
楷的功夫,至少在轻身功夫上的造诣可见一斑。
叶子没想到楷的手上功夫也如此了得。
当楷小心翼翼的弄了两条直溜溜的杂木棒回来时,龙山已经帮帕克骨折处复好位。
龙山接过楷递过来的木棒,用随身携带的背包绳将帕克的骨折处固定好。
帕克不能动,骨折刚复好位,如果挪动的话必会落下终身残疾,这道理,不仅叶子懂,帕克、龙山和楷当然也懂。
大家都不愿意看到帕克这一国际友人来中国一趟却成为一个瘸子一拐一拐的回去。
叶子还没来得及说话。
龙山和楷已经十分专业的弄了一个简易的担架。
只有战场上下来的人,在血与火之中抢救过人的人才会如此利落。
叶子看到这,更加坚定了自己对楷的龙山当过兵的判断。
也许楷还是一个现役军人,叶子心里想到。
她在盘算,这对她的寻找阴山的计划是好还是坏。
四个人死里逃生,匆匆离开阴山。
由于担心增加帕克伤痛,叶子、龙山和楷三人一路走得很慢。
虽然帕克体重很大,但在楷和龙山这两个练家子手里,倒不是很大负担,当然也就轮不到要叶子替换抬担架。
当年在战场上就一米八的大个子战友受伤,还不是往肩上一扛,哪个一口气不能跑个十里八里的。
叶子更多的时候是给大家递递水,擦擦汗。
每到这个时候,帕克和龙山倒是心安理得,但楷却总是很严肃而且坚定的拒绝。
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能跟叶子走得太近。
直觉告诉他,他们俩之间有可能要发生点什么。
一个程已经让他头疼的了,他可不想再和一个身份不太明,目标不大清的叶子扯上什么,到时可真说不清楚。
按理说夏天日子长,四个要踏进村子的时候,太阳的余辉还照在村子牛形上的桂花树上。
按龙山的经验,龙山爹肯定是在院子里吸上一袋烟,等着龙山阿妈做好饭端出来的。
今天却有点异常,龙山着急帕克的腿伤,还没进门便大叫着“爹,爹,爹,有病人来了。”
要是一往听说有病人来了,龙山爹无论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起来打开院门。
但龙山喊了好几声,只是激起院子里的大黑一阵狂吠,过了好一会,龙山阿妈才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将大门打开。
“恩地爹冒晓得客哪客啦,走要切饭了。(你的爹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就要吃饭了。”龙山阿妈一边开门一边唠叨着对龙山说到。
看见龙山和楷抬着帕克进来,连忙将门大开,并帮助两人把东边厢房里的诊室打开。
“州莫的,伴各高呀。(做什么,摔了一跤呀。)”龙山妈并不懂医术,所以只是在一边问了一下龙山,龙山点点头,算是肯定老妈的问话。
“楷牙贼啊,一起切牙饭。(楷也在呀,一起吃晚饭。)”龙山妈一边对楷说一边也跟叶子打招呼道。
“我得给他上药,娘你去做你的饭吧。”龙山和楷将帕克放一张龙山爹平时给病人检查的长条桌上,一边对龙山妈说到。
“哦,我客,我假哈客。(我去,我现在就去)”龙山妈用围裙习惯的擦擦手低头走进后面的厨房里。
一会厨房里就响起了“呯呯”的切肉声。
张家寨人总是这样好客,只要有客人来,无论是谁都会热情做上一大桌饭菜。
龙山将帕克的腿再仔细的看了下。
“不用打石膏,上夹板就行了,要不了一个月就可以下地了。”龙山看似跟楷说,又象跟叶子说道。
“一个月,这有可能吗?”叶子听后确实有点吃惊,伤筋动骨一百天,要西医眼里,这骨折必然得动手术打石膏,一个月也许连地都下不了。
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叶子当然有点不信了。
说给任何一个老外,都没有会信。
但这里是拥有各种不可思义的张家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
楷没有搭话,而是帮龙山剪开帕克的裤腿,龙山一边从旁边一墙的药柜里东一把西一把的抓好药。
“你会煎药吗?不会到厨房叫我妈帮你一下。”龙山将抓好的药递给叶子说道。
“我会的,在家里我帮我爷爷煎过。”没想到叶子干脆的说到。
后来听龙山妈说,叶子根本就不会煎药,一进厨房就找锅呀什么的,看来中药在美国也如桔在北变成另一个样了。
在叶子去煎药的同时,龙山在楷的帮助下,不一会就将他家祖传有跌打伤药给帕克敷好,并打上夹板。
这时的帕克虽然满腹怀疑,也只能无奈的冒险一试。
在这到处充满神奇的地方,帕克心中希望在自己身上再次看到奇迹的诞生。
帕克的奇迹一个月后如期的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