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李炎吐掉嘴里的草棍,望了望不远处茅屋朦胧的黑影“师父把我扔在荒郊野外,想就这么算了?我不想办法拔你两根胡子,都不算报仇!”
李炎用了半个时辰才弄清楚自己大概在什么位置,没出差错的话,这里距离南山,最少有二十里路。要不是李炎从小就绕遍了周围的山林,明天晚上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在哪里。
七月上旬,月色在现在才微微显露,但不巧的是本就不亮的月光,渐渐被阴云遮住,这给赶夜路的李炎制造了不小的麻烦。直至接近了卯时,李艳才跌跌撞撞的回到南山。
李炎悄无声息地接近着茅草屋,突然一道闪电亮起,随即而来的惊天响雷吓了李炎一大跳。
“看上去马上就要有大雨了啊。”李炎喃喃地说。
借着闪电的光亮,李炎抬眼向茅屋望去,瞬间瞪大了眼睛,眼前哪里还是之前的茅屋:围绕院子的篱笆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院子里茂盛的大槐树被齐腰斩断,斜斜的倒在地面上,砸倒了石桌石凳,茅屋主体还在,但屋顶的茅草翻开着,整个院子一片狼藉。傍晚还在院子外面栓着的白马也不见踪影。
:“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炎震惊的想着,随即抽出身后的斩流,飞速向茅屋奔去。
“师父!大师兄!”李炎一边跑一边喊,而回应他的,只有越来越大的山风。李炎重进屋子中,可屋子里外差别不大,破碎的茶壶,列卡的桌子,倾倒的床铺,此时统统躺在地上,却没有办法告诉李炎发生了什么。
“咔!哗、、、”大雨终于还是来了。大雨并未打断李炎的思考,李炎一动不动站在雨中。
“凭师父和大师兄联手,就算不敌来者,也一定能安然无恙。”李炎想到这,狠跳的心平静了一点。
如此明显的打斗痕迹,失踪的师父和大师兄,李炎冷静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遗留下来还未被大雨冲刷掉的痕迹,脑海中狠狠地过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
来敌超过了五个,并且个个境界都不比师父低到哪去!奇怪的是,现场像是师父以一敌五,师兄呢?他去哪了?难道和我一样,被师父带走了?
想到这,李炎冷汗刷的就下来了,难道师父知道今夜会有敌犯,怕我和大师兄涉险?那师父自己为什么不离开呢?
一个个问题萦绕在里演的脑海,却丝毫想不出答案。李炎环视一周,确定了战场转移的方向,李炎随着痕迹,施展轻功,迅速向东方追去。
大雨下了近一个时辰,雨水洗刷掉了几乎所有的痕迹,李炎凭借直觉也苦苦追了一个时辰,终于,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李炎终于在一处悬崖边看到了一具倒在地上的独臂尸体。尸体早已面目全非,但多年的相处仍让李炎一眼便看出,这,正是老独臂!
“师父!!!”李炎肝胆欲裂,往日一幕幕闪过脑海,那个严厉而慈祥的老人,就这么被杀死在深山之中。
李炎奔向师父的尸体,跪在旁边,颤抖的将师父的尸体抱在怀中,眼泪止不住的滴在已经僵硬的尸体上。
李炎只是流泪,抱着师父的尸体一动不动。周围没有丝毫声音,李炎散发出强烈的死亡气息,令本充满生灵的深山一片诡异的安静。
烈日西斜,李炎抬起头,眼神空洞而危险。将斩流拿在手中,默默的背起师父,一步步向茅屋的方向走去。
夕阳西下,茅屋的后面,多了一个半人高的坟墓,李炎跪在坟前,面无表情的刻着一块木板,斩流轻而易举的在木板上刻画出一道道深深地痕迹。
“尊师老独臂之墓。”
是的,虽然从小便被师父捡回来教导,但李炎并不知道师父的名字。师父从未提起,自己小时候调皮问过,结果被罚蹲了两个时辰的马步,从那以后,李炎长记性再未问及此事。
以至于到师父死后,墓碑上都留不下名字。
李炎将墓碑插在坟前,双膝跪地,右手伸掌,左手持斩流缓慢而用力的在掌心划过,鲜血流向地面,李炎仍面无表情,似乎流血的并不是自己。
“师父,”李炎声音嘶哑“炎儿以血立誓,我一定会为您找出凶手,亲手杀了他们为您报仇.如违此誓,不得好死。“李炎眼神深邃,“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藏在哪里,我和师兄都会一个个把他们找出来。用他们的人头,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李炎说完,站起身来,不管正在流血的右手,将斩流背在身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