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姝愤怒不已,“今日谁敢阻拦本宫,本宫就让其血溅当场!”
但是她这话才说完,后颈一疼,竟是她最信任的一位太上长老将她打昏。
然后将人带回凤宫。
为了一个矶阳,现在不值当和姜家起冲突。若是他们凤祖出世,他们可以踏平姜家,但是现在不行。
而代珵则是悲了,看着携手走在大红花毯上的一对璧人,按照礼官的唱报行着最古老的成婚之礼,一杯一杯的往自己肚子里灌酒。
管醇坐在他身旁撇嘴,“还没有开宴呢,就将自己先灌醉,太没出息了。”
“你有出息!”代珵瞪着管醇,一根手指头指点着管醇的鼻子,冷哼道:“你小子还不如本少呢,本少好歹让美人晓得本少的心意,你呢?你看看你……”
然后他指向姜沉萝的方向,“那丫头都没好好搭理过你,都没将你当回事儿,你敢同她表白自己的心迹么?”
管醇的俊脸也黑了,瞪眼道:“小萝她只是时间都花在领悟制符术了,就是她阿姐成婚,她也是昨日才出关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清楚,姜沉萝并没有将他放到心里去。这么多年,她一直在闭关,就是偶尔出关,也没有想到过他,更别提那种也一出关就想见心上人的急迫了。
说到底……还是……他不是心上人。
所以,管醇眼睛瞪瞪的就蔫了下去,眼睫垂下,似乎有些落寞。
他也不晓得怎么走近姜沉萝的心中,那少女的心中好像只有符文,如果他能够化成符文,被她日日盯着就好了。
代珵看着自己的弟弟神色黯然了下去,终于觉得心里平衡多了,嘿嘿的笑了起来,“小子,你终于承认你不如你哥哥我了吧,好歹,你哥哥我差点儿娶了姜沉禾……”
“可是……她最终没答应嫁我。”忽然间,代珵的声音仿佛有了哭腔,拍着桌子道:“姜沉禾为什么没有答应嫁本少,而是嫁了那小子……”
他指着正在行古之礼仪的姬阳,此刻他正在祭天。
古之礼仪婚礼都要祭天,以象征为,姻缘天定。
不过姬阳并没有听到代珵说话,他正在为姜沉禾取香火。
代珵继续哭道:“难道就是因那小子比本少俊俏么?好吧本少承认……”
然后他大哭起来,“姜沉禾,你这个色坯子,你以貌取人,呜呜呜——”
他这声音有点儿大,引起诸多修士纷纷侧目,连远处刚祭天上完香的姜沉禾都听到了。
姜沉禾嘴角忍不住翘起,代珵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神经大条,他感情线粗,过一阵子就好了。
这一年来,他没少找她哭过,今日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礼仪并不是很繁琐,在仙界各界修士的注目下,半个时辰就快走完了。
最后在众人视线下行的礼便是喝合卺酒。
有侍女将一个瓠切成了两半,一半分给姬阳,一半分给姜沉禾。并在两个瓠中倒酒。
姜沉禾看着那酒倒满,并没有急着拿起来,而是望了一眼姬阳,看到姬阳拿起那一半瓠,她才将瓠凑到自己嘴边,一口一口的喝下。
喝完这酒,他们的礼仪基本走完,她和姬阳的婚就成了。
这么多生生世世的阻隔,千难万险,终有这一日,她还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嫁给了她,成为了他的妻子。
终于合卺酒喝完了。
有侍女搀扶着她,将她送入新房。
还没在新房坐下,很快就有女眷前来陪她说话,都是龙族、他们姜家以及仙界其他大势力的长辈。
这些长辈和她的父亲、母亲都有些交情。
都是女眷,说话自然就没有那么多避讳,且她年幼的时候,这些长辈也是瞧着她长大的。
其中还有代珵的小姨,这也是一位在龙族举足轻重的人物,一直握着她的手道:“小禾啊,你这孩子,所有的时辰都用在正经功法上了,又是转世重修,这才多大年纪就成婚了?想当年我们成婚的时候,都是一百多万岁了。你这亲成的太仓促,想来那些个阴阳云雨之事还不清楚……”
祖龙血脉寿元长,一百多万岁还是风华正茂。
接下来便是传授这方面的功法经验,还送了她好几套功法,将姜沉禾弄了一个大红脸。
这些女眷却拍着她的手道,“别害羞,这个过程都是要走的,尤其是我们修士第一次,非同小可……”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这些女眷才散去。
姜沉禾耳根还红着呢。
她找来自己的贴身陪侍问道:“你们小圣主来了没有。”
她这陪侍是姬阳的人,是个俊俏标志的丫头,闻听立即抿着嘴笑了,然后递给她几本兽皮书,道:“主人说了,您若是闷得慌,就先看这些书打发时辰吧。”
姜沉禾将书接过来,一看那封面上的几个字,脸又是绯红,赶忙打发了几个小丫头道:“你们去外面候着。”
然后将书郁闷的扔到了床榻上。
这竟然都是春宫……图还有阴阳双修功法。
她的石头竟然让她看这个打发时辰,他……哎,他……
姜沉禾抱住枕头,将头埋在里面。
但忽然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快速的整理自己的衣裳。
就听到了外面有人道:“不行,矶石头你必须分我一半床,今日分我一半床。”
正是代珵在外面扯着姬阳的袖子,怎么也不肯走。
姬阳往他脑门上一敲,代珵就昏了过去。
然后立刻有人跑过来,将代珵拖走了。
只不过这会儿姬阳走路摇摇晃晃的,看起来好像喝多了。
有男侍走过来搀扶他,“主人,您还好吗?”
姬阳却一把推开他,让他走,然后摇摇晃晃进了喜房。
姜沉禾一听姬阳的声音,便知晓他喝醉了。
心下稍安,心道,“他居然醉了,必定是神志不清明。”如此就好骗多了。她也不用那么紧张了。
她整理整理了衣衫,就在床前坐好。
这时候,姬阳刚刚“砰——”一声将背后的门关上,还后背靠在上面,似乎在检查关的严不严。
然后目光似乎有些迷迷糊糊的扫向四周,仿佛终于看到坐在床沿的姜沉禾。
然后身体摇摇晃晃的扑了上去,一下将姜沉禾扑在了床上,气息在姜沉禾肩头喘着,“小禾,你是我的了……我们终于成亲了。”
“真是好大的酒气。”姜沉禾暗道,不过他身上依旧好闻,这酒好似是圣主宫的仙酿,叫做三杯倒。
意思便是酒力很大,三杯倒地。喝了这酒,难怪会醉成这样。
姬阳压在姜沉禾身上,姜沉禾也伸出双臂搂抱住这个人,只不过他们现在的姿势实在是太不舒服,她的腿还在床榻外面呢。
于是,她翻了个身,变成了她压在了姬阳的身上。
这下她能够起来身了,刚刚的姿势太难受了。
而后,她就想着将人搬上床。
但是身体才起来,手腕又被他拉住,然后身体又摔在姬阳的身上,姬阳的手臂也死死扣住她的腰,“小禾,你不许走,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今晚是我的。”
姜沉禾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们现在的姿势,两人的腿都在床榻外面,难道他不觉得不舒服么?
刚刚她可是被满床的桂圆红枣硌得难受。这些桂圆红枣都是仙果,可不是如凡界的果实一压就碎,坚硬得很。
不过好似醉鬼不晓得这些。
姜沉禾只能好言相劝,“我们往床里面挪挪再睡,成不成?”
“不成。”姬阳的双臂死搂着姜沉禾的腰不放,唇也啃咬上了姜沉禾的脖颈,而后两只手“刺啦刺啦——”扯开姜沉禾的衣裳。
姜沉禾一把按住他的手指,她可不想一半上滚下床,于是她脸凑过去道,“你可是看好了,我不是你的小禾,你认错人了。”
大力撕扯她衣裳的人终于睁开眼睛,那方才看上去混沌的双眸,一下子变得清明,凌厉扫视姜沉禾的全身,随后他笑了起来。
猛地一个翻身,身体一滚,就滚到了床里面,将姜沉禾压在身下,眼睛瞅着姜沉禾笑,“小禾,你骗我。”
姜沉禾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没醉!”
“当然没醉。”姬阳笑着,然后吻上了姜沉禾脖颈,“新婚之夜,我怎么能醉呢,我还要好好和娘子你共赴云雨呢……”
……
夜渐渐暗了下去,越来越深,不知过了多久,自那喜房之内透彻出一圈圈明艳的霞光。
这霞光越来越耀目,直冲向云霄。
照亮了方圆万里的空间,令整个中州乃至遥远的西方、北方都能遥遥看到。
且在那升腾起的霞光之中有滚滚的云海生成,各种各样的绮丽景色,缤纷异常。
形成了一股天地异象。
“那是什么?”很多修士都吃惊。
也有很多修士摇头,“不曾见过。不过倒像是修炼双修功法的道韵流转。”
又突然有修士道,“我倒是曾在荒古典籍中看过,传闻荒古时期,有很稀少的古之圣皇相交之时候会出现异象,这种异象似乎和描述中有些相似。”
此时,婚宴还没有散去,很多才俊前来,年轻的青年少女们听闻,又看到那霞光好像是从喜房而来,一个个面红耳赤。
“该不会是,那个……”
有人指着喜房的方向。
不过那地方此刻必定是被围得铁桶一般,他们也只能远远看着,不然会被误以为是前去干扰刺杀。
毕竟修士第一次那什么的时候……还是挺凶险的,不宜被打扰。
日升又日落,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霞光也没有散去,就连白日的时候也能清晰可见。
许多青年才俊远远看上一眼,都是红着脸,低着头离开。
不过显然,外面这些事情,新房里面的人不晓得。
三个月后的一个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姜沉禾的脸上。
姜沉禾睫毛眨动了一下,才慢慢转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