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得他特赦,如释重负,纷纷起身告辞。
“你怎么看?”夜臻麟留了下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对方想打探我军的机密,倒不如将计就计,放出假消息迷惑他们。”梁世卿忽地一拍大腿咳道,“此时候怂恿捉拿奸细的定是不怀好意。”
夜臻麟剑眉一扬,“你这是在澄清自己还是拖人下水?”
梁世卿未料他居然怀疑到自己头上,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倒愣住了。
夜臻麟仿佛早料他有此反应,不由黠笑道:“瞧把你紧张的,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您身为当今国丈位高权重,没理由让女婿女儿陷入困境,除非——”睇着他并没把话讲完,但二人俱已明白下面的内容涉及大逆不道。
梁世卿长吁一口气,真是虚惊一场:论权谋悉人心,十个他也不是梁王的对手。方才聚会时,夜臻麟刻意质疑的一席话,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但身为监军,代表王权,这种大胆的猜疑却是十分必要的。
“本王想出去透透气,晚间看别人比箭弄得我也有点技痒,国丈要一起来么?”夜臻麟站起理了理衣衫。
梁世卿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觉莞尔道:“大晚上的出去射猎,你也真古怪。”
“非也,此乃‘特立独行’!”夜臻麟笑问,“你来是不来?”
“好好。”梁世卿无奈笑笑,“反正今天一天都紧绷着神经,现在出去放放松也好。不过,你可得射点新奇的东西。”
十七日子夜,世间万物尤自沉睡,一小队人马悄悄潜入岭西城外北树林。
为首的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年手执长刀,目色森然观察着周围,此人正是沈裕嘉。
“咕——”一只信鸽落在肩头,他迅速取下鸽腿上的纸条浏览。
回过头,沈裕嘉对身侧一名士兵低声交待,那士兵点头如捣蒜,听罢领着信鸽一路小跑离开。
半个时辰后,王师驻地元帅帐中,一士兵俯跪地回道:“禀大元帅,已接到沈校尉的传书。前方确有动,请大元帅决断。”
“没想到真是这样。”梁世卿见夜臻麟正在一旁假寐便问士兵,“刘佚的部下准备如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好!”梁世卿眉色一凛,立时朝门口朗问,“右武卫将军何在?”
帐帘被掀起,一个精壮的中年男子钻了进来。
中年男子走到先头那名士兵身边单膝跪下,恭敬道:“季阳在此,听凭大元帅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