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长明灯俗名就叫做气死风灯,外观和一般的灯笼很相像,都有一个外壳,只不过里面的构造却是适应了好几级的大风,在古代行军打仗的时候,经常被用作指示方位等军事用途。
换句话说这些白色的长明灯根本就不会被自然风吹灭的,不管是阴风也好,狂风也罢,很显然这些都是人为的。
而且那双硕大的脚印再一次的出现了,波浪形的花纹,很清晰的印在了地面上,比我的脚大上了一号,虽然鞋子变了,但是尺寸一点没动,极大的可能就是同一个人所为。
“白哥,快回来,你师父感觉不舒服,叫你快一点回去呢!”小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得出来,脸上焦急的神色预示着师父病的不轻。
“小玉,我师父咋了?他老人家可是身体一直都是硬朗的很,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伤风感冒的。”我很怀疑师父真的是病了。
一路上我把那些诡异的事情都给小玉说了,因为我很相信她,“小玉,你说最有可能的会是谁要害你的爷爷呢?”
小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苏爷爷人缘极好,平时就是一个热心肠,助人为乐那更是家常便饭,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怎么就会摊上了这码子事儿了。
回去之后,只见苏家老三一蹦三尺高,闹的最欢的可就数得着他了,“我爸爸含辛茹苦的将我们哥几个拉扯大,容易吗?现在人都死了七天了还不入土为安,这不是不孝是什么?”
山伯被苏文全噎的脸红脖子粗的,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心里清楚,山伯那是信任我们师徒两个,想搞清楚苏爷爷真正的死因。给他老人家一个清白。
谁知会被自己的亲兄弟扣上这么一顶不孝的大帽子,这谁受得了。况且信任我们这两个看似游手好闲的人。
而我的师父却不知何因脸色发青,和心脏病的症状一个德行的,嘴角不时地还流出来了哈喇子,我就是一阵的紧张,毕竟同甘共苦五年了,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吗。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不明就里的我立刻感觉到泪水模糊了眼睛,趴在了师父的身前,那样子令在场很多的人都为之动容了。
不料师父却趁着别人不注意,狠狠地在我的腰上捏了一把,小声简洁的说道:“回去。”
“哦?”我当时就懵了,听师父那麻利的语速,根本就不像是有病的人啊。
看到了我傻兮兮的样子,师父还调皮的给我眨了眨眼睛,我才意识到,他老人家又在玩消失了,没法子这里已经失控了,我只好按着师父的意愿,灰溜溜的陪着他走了。
“大家好,人死不能复生,求谁都没用,你们要相信科学,相信我们警方才对,尸体我们带走,明天就可以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曾婉这个女警官又不遗余力的重复着她的话。
不过这一次秦奶奶可是表现的最抢眼了,“不行,不可以让他们把人带走,老头子辛苦了一辈子到了了还要被他们大卸八块的解刨了,怎么对得起老头子啊……”
秦奶奶夸张的组织着前来搬运尸体的法医,可是按着小玉的话说,众人只看见秦奶奶哭天抹泪的动作了,却没有看到被打湿的毛巾。
苏老三眼睛珠子滴溜溜的乱转,猛然间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也赶紧的跳了出来,“不行,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吗,爸爸的身体不可以让这些人乱动的。”
“绝对的不可以。”秦奶奶和苏老三一唱一和的,就好像在这之前就达成了默契似得。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山伯犯了什么牛脾气,蹲在地上闷头的猛吸了一袋旱烟,最好磕了磕脚底板,一跺脚说道:“必须给咱爹一个公道,查明死因。”
苏家兄妹都错愕的看着这头倔驴,“大哥啊,你疯啦,要让那些家伙在咱爹的身上动刀子?”
“我是老大,我说了算,要不你们给出来一个合理的做法?”山伯猩红的眼睛扫过了每一个人,苏家上上下下都说不出更好地招数来了,最后大家也只得同意了,在同意书上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好,谢谢你们对警方的信任,我们明天就可以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曾婉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带着苏爷爷的尸体离开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尸检,令我和曾婉发生了一段不解的情,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在当时我也遇到了从来没有遇到的情况……
“师父,您既然没事为啥装病啊,又为什么不继续帮助山伯了?”我有些埋怨师父见死不救。
“你懂个屁,怎么被人算计了。”师父依旧是坐在草铺垫上面,缓缓地说道:“而且在他们中间有一个高手,属于外五门的,都是一些阴邪的毒蛊之类的手段。”
“啊!那这么说师父您知道是谁了?”我紧张的问道,居然和我理解的一模一样。
师父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人功力高深,但是可以肯定就隐藏在他们中间的某一个人,惹恼了他,只恐怕咱们师徒一个也跑不了啊。”
啊!?我起初还真的以为是遇到了棘手的解决不了的问题了,原来是师父贪生怕死才打退堂鼓的,这可不像师父的为人啊。
“师父您不是常常教导徒儿做人要本分,做事要正直吗?可为何见死不救呢?”说真的,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玉的原因,我真的很生气,对于师父的这种行为。
“哎!”垂头丧气的师父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无精打采的好像要交代后事似得,给我讲起了关于师叔的信息,“道机子隐居在终南山,是本门为数不多的修为高深的弟子,如若有事你可以前去找他出山相助。”
听得我云里雾里的不明白师父的用意,心里当时就是惦记着小玉的安危,毕竟师父说了在他们的身边有那么一个魔鬼潜伏着,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师父就是不多说,嘴严实得很。
夜半时分,月光映在了我的脸上,我翻了翻身,看到了师父祥和的侧卧在草席上面,安静的有点让人害怕。
“师父?师父?”我小声的呼唤了几声师父,可是没有回应,若在平时他老人家可是觉很轻的,稍微的有些风吹草动,就会立刻醒来。
所以这个异常的举动绝对的令人怀疑,紧张的我立刻想起来了师父睡前的嘱托,难道他老人家……想都不敢想的我赶紧的跑过来,轻轻地摇晃着师父的身体。
可是师父的手臂就那么的耷拉着,毫无生气的来回摇晃着,“师父……”
就这样,我送走了师父,一个曾经夸耀自己有着百年阳寿的人,就这样只活到了一半的年纪,匆匆的上路了,甚至没有留下来什么像样的遗嘱。
唯一不同的就是,师父睁着硕大的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这在道门来说可算得上是一个大忌,如今那个逃脱的织心女鬼还没有就范不说,又多了这么一码子烦心事,怎么能够让师父省心呢?
看来必须请师叔出山,才可以让师父的灵魂安息,我叩拜在师父的灵前,“师父您放心吧,徒儿一定请师叔出山,降妖除魔完成您未完成的事情。”
草草的掩埋了师父的遗骨,包好行囊的我,准备出发去找师叔前来帮忙,可是却不料被曾婉贸然的闯了进来。
“小白,你师父呢?”曾婉显然是换了一副语气,再也没有那副咄咄逼人的气势了,反而是变得温柔有加,有商有量的口气。
还没有从痛失恩师的悲伤之中缓过神来,我没有好气的说道:“看不到吗?”
曾婉看着破庙布满了祭奠之物,不由得大惊失色道:“怎么?就连师父他也……”
曾婉话中有话,难道还有什么人除了意外不成?
“小白,出了件棘手的事情,要是没有师傅帮忙的话,可能……哎……”
我已经猜出来了他们警方一定是遇到了灵异事件了,要不是他们亲眼相见的话,肯定是不会这样的前来求我们师徒的,只可惜师父他老人家不幸仙逝了。
“你也看到了,师父走了,我也是爱莫能助,你们不是有科学吗?他一定是一个道行高深的人,会搞定这一切的。”我淡然的说着。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斗气,苏爷爷他……”曾婉欲言又止的,说了半句话,这可急死我了,没有了师父,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经不得一丝半点的焦虑。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屁就快放,没看到人家还有事情要做吗。”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温和有加的我,却变得如此的狂躁。
“苏爷爷身体里面,到处都充满了恶心人的小蠕虫,而且最令人不解的就是,那些东西一遇到空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估计就连曾婉也不会相信她自己看到的场面。
‘蛊毒’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莫非苏爷爷也是中了毒蛊才意外身亡的?如果秦奶奶是在苏爷爷死后才得知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又会有谁提前做的手脚呢?
“秦奶奶……”我不由自主的说出了秦奶奶三个字的时候,没想到曾婉也同样的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还记得那片松林吗?”曾婉煞有介事的问道。
我怎么会忘记呢,要不是曾婉横加阻拦兴许早就找出幕后黑手了,那个掩埋的小黄人,还有莫名的香气,都令我感到了怀疑,秦奶奶的真实用途。
“那股香气和蠕虫消失的时候,散发出来的香气一模一样。”当说出一模一样的时候,曾婉的表情异常的凝重,“我查书籍了,上面介绍苗疆毒蛊的书籍,说只要闻到这种味道的生物,不管是谁都有中蛊的危险……”
不会吧,听到了曾婉所言,我也差一点虚脱了,要是这么说我中毒可是最深的,因为当时就我待在那里的时间最长,几率也是最高的。
这可怎么办,记得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到处的乱转悠,倒不是我怕死,多多少少也有些不舍得死,一是因为师恩难保,他老人家死的不明不白,还没有查清楚背后的因缘。
二是苏爷爷对我也是恩重如山,最重要的就是心里舍不得小玉。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在自己的手臂上,有着一条清晰地红印,细细的就像是头发丝那样,居然和苏爷爷的左手呈现出来的红印一模一样。
看来我定是中了毒蛊了,“警官,你的手臂上面有没有这条红线呢?”我焦急的想证实着什么。
就看到曾婉撸开了警服的袖子,白皙如雪的肌肤上面更加的清晰的显现着一条红色的丝线,而且比我的还要细长。
瞬间我们都明白了,必须和死亡赛跑,要是不能够在蛊毒潜伏期内找到解蛊的方法的话,我们也会和苏爷爷那样,遗像被挂在墙上了。
求生的欲望,使得我们二人结成了牢不可破的生死同盟。
“你也认为秦奶奶的嫌疑最大吗?”我建议的说着,“要是这样的话,先不要打草惊蛇,因为咱们还不知道秦奶奶的动机是什么,被抛弃的遗恨还是另有原因。”
“这么说你有主意了?”曾婉就像是找到了线索一样的兴奋,那种几乎带着五体投地,羡慕的眼神,简直就是崇拜。
“不是,我并没有得到多少师父的真传,况且师父也只是一个半吊子,我要找高人出山,就是我的师叔。”
“那多长时间回来?”
哇,这么现实,我怎么知道多长时间回来呢,我又没去过,还不知道师叔他老人家长得什么样子呢?
“修道之人不做迷信之事,那些给死人烧纸的风俗,我们道家是没有的,不过你记得替我每逢初一十五,还有三六九的时候,给师父他老人家上一盏清茶,在此谢过了。”我给曾婉深深地鞠了一躬。
苏爷爷的遗体也必须冷冻起来,好让那些蛊虫不能够在肆意的威胁他人,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蛊毒释放着了。
事不迟疑,为了早日得揪出幕后的真凶,我还没有来得及将师父安葬,就马不停蹄的奔向了终南山,前去寻找我的师叔去了。
幸好曾婉给我安排了一辆警车,节省了很多的时间,可是那个什么终南山根本就不是一个地名,而是真正的大山。
望着群山峻岭,峰峦叠嶂,我彻底的崩溃了,这里半天都找不到人烟,到哪里去找未曾谋面的师叔啊。
恰在此时一个赶着驴车的农家汉子,看起来很是憨厚,我赶紧的追了上去,一路小跑着喊道:“老乡,老乡……”
“听口音,你不是俺这里的人啊?”汉子实诚的说道。
“是啊,是啊,我不是你这里的人。”
“那你喊什么老乡啊,俺还以为真的是什么熟人嘞。”
还真是憨厚啊,这也太实诚了吧,看来对这样的老实人不可以客套的,你谦虚他还以为你是虚伪呢。
“哥们,我想来这里找一个人。”
“想搭顺风车是吧,废话少说,上来吧,反正俺的驴有的是劲儿。”
还真遇到好人了,在这弯弯山路之上,能够坐上驴车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对了,兄弟,听说过修道的人不?”
“你说谁?你可算是问对人勒,俺们这里猪啊,驴啊,骡子啊都缺,就是不缺修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