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没事吧?”见到顾绾绾来到身旁,白梧桐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关切地问。
顾绾绾摇头:“没事,先把这几个家伙解决了再说!”说罢,一剑刺向扑上前来的人,速度之快,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已倒毙!
有了顾绾绾的加入作战后,白梧桐也能全心对付,不消几时,身旁围攻他们的人便一个个倒地。只留下一个时,顾绾绾拦住了白梧桐:“留下活口。”
白梧桐点头,上前拦住欲逃的人,厉声说道:“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不想死,就快说!”
那人满面惊慌地与二人对视,正不知该不该开口之时,一道充满嘲意的声音响起。
“说了真的不用死吗?未必吧!”
循声望去,只见燕无双倚在门口,怀里抱着他的宝剑。这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似是早已将屋顶上的二人解决,闲看他们已久。
“燕无双,你什么时候下来的?那两人呢?”是否已经被他杀了?
顾绾绾在心中猜测着,可是等到燕无双真正开口,给予她的回答,却是让她一愣。
“逃了!”朱唇微启,淡淡二字,没有丝毫情绪。
这还像燕无双吗?不像,顾绾绾的第一直觉就是这个。
“怎么会逃了?以你的本事,绝对有能力杀了那两个人。”顾绾绾不解地开口。
“真没想到绾绾公主这么看得起本王。”燕无双嗤声一笑,话里透着讥讽。
“你……”燕无双这副模样,不禁令她有些生气,但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反驳对方。
白梧桐看在眼里,于是轻声劝她:“公主,这里还有一个活口!”
不错,只要逼问这个活口,她就不信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到时便知燕无双是真的不济,还是故意放走了那两人。
想到这里,顾绾绾的眸子转向那个活口,冷冷一笑:“只要你肯说实话,本公主便放你一条生路,但你若是不肯,本公主一定会叫你死得苦不堪言!”
已被白梧桐拦截下来的人一听这话,浑身不由得一抖,可是他的双目,此刻却越过两人,看向远处的燕无双。
燕无双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使得不能忽略其存在,在触及到燕无双深潭一般的双眸之后,他脸上的恐惧却一点点散去,面色变得灰白。
如同呓语一般念着:“如果只是我一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只要他们能好好活着,我也就瞑目了……”
话到这里,他突然张大嘴。
顾绾绾还没反应过来,便听白梧桐大叫一声:“不好!”与此同时,白梧桐快步上前,捏住那人的嘴巴,可是也没能阻止血液从他嘴里喷出来。
“怎么回事?”看着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再动的人,顾绾绾惊愕地开口。
“他咬舌自尽了!”白梧桐回道,话里是止不住的气愤和失望。
又一个活口,在他眼前死去,而他明明已经有机会了,却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气愤之余,白梧桐的目光倏地转向门口的燕无双,愤怒地指责道:“是你!是你逼得他自尽的!”
白梧桐声音响亮,顾绾绾赫然一惊,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燕无双还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白梧桐,你是说……”顾绾绾不确定地看向白梧桐,却从他的眸子里得到很肯定的答案。
是了,刚才如果不是燕无双突然出现,他们是很有可能从那个活口嘴里逼问出想要的答案。是燕无双的突然出现,令他们的计划落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顾绾绾快步走过去,到了燕无双跟前,对上他的眸子,怒声问道。
“本王做什么?”燕无双挑眉询问她。
“你不要跟我装傻了,你为什么要逼死他?”顾绾绾手指向地上刚刚死去的人,加大愤怒的声音。
“绾绾公主的话,本王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燕无双轻轻扬起一丝笑,桀骜不羁。
燕无双这副表情真是让人看了就来气,顾绾绾怒瞪着他,用凌厉的目光逼视着他,她倒是要看看他撒谎是不是真的不会脸红。
对于她这副倔强的模样,燕无双见了,只是摇着头,讥讽地反问:“绾绾公主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到本王逼死他了?”
“如果不是你出现,他根本就不会死!”这一点,是她心里绝对相信的。
如果不是燕无双的出现,就不会引起他的恐慌和对生命的绝望,从他临死前说的那番话,更可以看出,他选择死也是一种逼不得已的做法。
而对这件事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燕无双的突然现身,还有那些满含暗示的话。
似乎是被刺激到了,顾绾绾的话一出,燕无双面上的笑倏然凝住,重看顾绾绾时,眸子越发地阴冷。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燕无双凝视着她的脸,眼眸里染着愠怒。
他已不是第一次救她于危难之中,但是她的态度却依旧是这般令人失望!
顾绾绾盯着他看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如果你真是救了我,我自然感激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咬嚼到她话里的另一个意思,燕无双蓦地黑了脸。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说完这句之后,顾绾绾便转身朝白梧桐走去。
但是她的这个态度已然激怒了燕无双!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把话说清楚!”
“好,那我再回答我一次,那两个人是怎么从你手中逃脱的。”顾绾绾回头看他,眸子晶亮。
她的态度已然再明显不过,要她好好说话,除非他能把她心里的疑问给解了。
燕无双震住,似乎没有料到顾绾绾会再把话题扯回去,而她的眼眸带着一种能解读人心思的魔力似的,让他感到不安。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捕捉到燕无双眼里的逃避,顾绾绾笑得冷漠,“如果说我在这世上和谁有仇,那必然是你们燕家。”
在她这话说出之后,她能明显地感觉到燕无双的身体颤了一下,但是捉住她的手却并没有松懈分毫。
“放开。”顾绾绾的话里带着愤怒。
燕无双不做声,亦不放开她,只是用灼灼的目光锁住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他的眼里,顾绾绾竟然察觉到一丝悲伤!
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说之前没想起,那么她现在很肯定了,那个大胡子将军,她曾经在南越国的皇宫里见过。
分明就是他派人来追杀自己,可是却还总是充当着好人的角色。这个燕无双,他的心机与城府是不容小瞧的,更不是她能够驾驭的。
“你别让我瞧不起你!”顾绾绾怒视着他,眼里充满了最后的警告。
分明都已经被拆穿了,他到底还有什么脸面这样纠缠着不放?
不知道是她的目光令他动摇了,还是他心里明白这样没意思,最后他还是放了手,再一次看着她从眼前离开,越走越远。
两人走了很久,一路上顾绾绾都不说话,白梧桐见她蹙着眉,也不敢冒然打扰。
他本是想着怎么让顾绾绾发现燕无双有问题,没想到顾绾绾会自己想出,看出了问题的不对。只是这样一来,她心里必然会难过的吧?
如果不是心情不好,她不会这么久都不说一句话。
直到天色发亮,街道上偶尔有人经过,顾绾绾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开口:“你累了吗?”
白梧桐一时间并没反应过来,直到确定顾绾绾是在跟他说话,才赶紧说道:“公主,微臣不累。”
“那我们继续赶路。”说话间,顾绾绾的眸子一直落在前方,在早晨的雾气里,有些朦朦胧胧的。
白梧桐听到这话就后悔了,立刻改口道:“不,不急!公主,虽然不是很累,但是为了接下来的行程,我们还是该歇息歇息,养足精神才是。”
他虽然并不是很累,但是看顾绾绾的样子已显疲惫,若是接着赶路,一定会受不住的。他真是糊涂了,不然怎么会答错话。
“好。”顾绾绾听了这话,也不拒绝,依了白梧桐的意思。
经过昨天晚上的一战,燕无双应该暂时不会有所行动才对,他们要趁这段时间,把耗费的体力补充回来才行。
在客栈休息了一整天,黄昏时分,顾绾绾起床的时候,看到白梧桐已经立在她门口了。
“怎么样?休息好了吗?”她开口问道。
白梧桐笑着点头:“休息好了,干粮也准备好了!”
“很好,我们马上启程。”顾绾绾很满意,没想到白梧桐竟然和她想到一起了。
她正是准备晚上出发,希望这样可以避开燕无双的眼线,虽然她也知道这样的可能很渺茫。燕无双既然已经追上了他们,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而她能做的,怕也只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两人又走了两天天的行程,来到一片森林外。要到东海,必先穿过这片繁茂的森林,只是树林幽深冗长,据说要走四天四夜才能走出。究竟要走多久,并没有一个清楚的答案。
为此,两人准备了许多干粮,不能由白梧桐一人驮着,顾绾绾准备分担一半的重量。但是白梧桐坚称自己是男子,力气大,一定要多拿点,顾绾绾也只好妥协。
只是从他们进入森林的那一刻起,未知的危险也悄然靠近,平静了两天后的生活,再次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