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燕王专轿的那副帘正要放下,一个青色的身影疾跑而来,颀长手指稍稍一停,继续放落。
只是轿因没有他的令,而迟迟未起。
“燕王,燕王——”
青色身影正是燕王亲信王远。因跑得急,声还带着喘息。
“说,什么事情?”
轿内,李弘冀冷冷问道。
“属下找到那个姑娘了。”凑到轿旁,王远遮掩半脸,低声回道。
“在哪里?!”掀开轿帘,李弘冀问道。
“这个……”王远头一低,面露难色。
“干什么?!吞吞吐吐!说!”
眉微微一蹙,李弘冀低声斥道。
跟在李弘冀身边已多年的王远,自是知道察言观色,见李弘冀目中已存愠色,只得继续话语:“在六皇子府,燕王……这次恐不好办了。”
“好你个从嘉,怪不得昨晚说到那女子,就说去收画。居然撒谎!”李弘冀一想起刚才李从嘉的相劝同着昨夜之事,一并低喃咒骂起来。
“有什么不好办?!”
“燕王,毕竟那里是六皇子府啊?!”
“怎么?六皇子府就进不得啦?本王也好久没有去从嘉府上坐坐了。”
既已知道李从嘉会去御花园与父皇下棋吟诗,那六皇子府不过只有周娥皇一人,就是强行入了府,带走一个女人——一个周国女人,恐也无人会告禀父皇。到时候,就算李从嘉知道,那也已生米煮成熟饭,他又能奈他李弘冀何?
“燕王的意思是?!”
“跟着本王这么多年,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开窍了。”
帘一放,淡古铜色面庞印入一片*邪,冷魅唇边漾起一抹淡笑。众里寻她千百度,却不知伊人已在咫尺处。
“是,是,属下知道了。”
※※※
六皇子府中,躺在榻上的那朵清莲,依旧惨白而放,昨晚煎的药,侍女们喂了很长时间,也才进了一半。一早,周娥皇便决定自己去西厢房看看情况。
“怎么样了?”朱唇轻启,她问着身旁喂药的侍女。
“回王妃的话,刚才又喝了点进去。”
娥皇螓首微侧,睡着李敏的榻边放了一张椅凳,上面落着一条丝帕。只是一眼,她便已知谁来过。
“六皇子殿下来过这里?”
“是……是上朝之前。”侍女虽小声,却未隐瞒。
长睫墨潭中浮上一层淡淡的忧伤,失落,无奈,于她的夫,她了解,又不似那般了解。清晨,她醒来的时候,枕边已无他的身影,原来,他,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