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一声淡幽的唤,从屋门处传来。
回首而望,一袭孔雀蓝裙的女子已入了屋,朝着榻边走来。
“娥皇,你怎么来了?”
稍带而过的惊讶,李从嘉起了身,有意地将着与榻上女子的距离拉大些。
“我听灵儿说你从宝公院回来,还带回了一名女子。”
“是吗?”淡然的话却并不自然,转过身,指了指躺在榻上的李敏,李从嘉继续道:“就是她,你也见过的。”
“她?”蛾眉微抬,往着榻边轻迈两步后,愕然发现榻上躺着的正是前几日在润州酒楼跳霓裳羽衣舞的那名女子,只是为何她会在金陵?而她苍白的面颊,细汗微沁的额,显已是身有病患。
“今**在宝公院亭中见着她的时候,已经晕了。李廷珪诊过,说是中了半年红的毒。”
对于李敏身上的绝症,李从嘉只字未提:“他应已把药方给裴厚德了。”
“是么?”为了榻上这位素不相识的周国女子,自己的夫君居然请了唐国最好的御医来诊治。《霓裳羽衣曲》,当年心里那个他曾经答应,会将珍本给她,然而,然而,最后却将系着两人感情的曲谱珍本给了她。那一次的失约,那一次的失信,让她成为了李从嘉的皇妃。思着往事,她的心微微泛着一丝妒忌,望着夫君,她的眸中飘过一丝不安。
“殿下,药已经煎好了。”
裴厚德端了一碗药,小心翼翼地入了西厢房,本想交与李从嘉,但见娥皇也在,便住了脚,福身行着礼。
李从嘉是一细致的男人,只是微微一睨,见着娥皇不似舒怀,恐是不悦于自己与榻上女子的过分亲近,上前接过碗,小心地递于娥皇纤手上。
“娥皇,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情。现在两国交战,父皇肯定很忌讳在我府上有个周国的女子。你让下人帮她换了衣裳吧。”
“那你呢?”
“我要去燕王府,大哥昨日找我去他府上喝酒。”
“你小心些。”柔声细嘱着自己的夫君,娥皇亦知,燕王李弘冀虽是李从嘉大哥,但却性格迥异,这些年来,他一直拉拢着自己与李从嘉的关系,并不单单为了兄弟之情,更多的则是洞察同胞兄弟是否会与自己争夺帝位。
“知道了。”抚了抚娥皇吹弹可破的凝脂脸庞,他转身离去,只是衣诀飘起之余,他的眼眸淡淡扫过榻上的那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