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一刻未停息。衬着白底红边的“唐”字大旗发着阵阵声响,一刻都未垂下。濠州,一个离寿州紧邻依靠的城池。在这里,感觉不到一丝大战的气息。士兵按序而过,丝毫没有任何杀气,甚至连他们手中握着的长枪,执戟,都没有一点锐气。
齐王李景达的帐内,一身穿盔甲的唐国将士跪在案几红毯前,禀道:“属下奉刘将军之命,请齐王增派援军至寿州。”
案前穿着软甲黄巾的那个男人,淡定地坐着,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盯着跪着的那名将士,默然无答。
寂静一刻后,将士再次言道:“齐王,寿州城城内人心惶惶。刘将军他……他已卧病在床,加上前些少将军他……属下恳请”
“儿子是他自己杀的,皇上已经派人去劝阻,他依旧腰斩了自己儿子,怪得了谁?!”
说话的人是侧坐在一旁的一个男人,此人脸庞瘦削,双眉紧拢,扬着不屑的眼神,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喝了起来。
“少将军也是因为寿州城乱,一时克制不住,乱了心智,才会叛城而逃的。刘将军那是大义灭亲。”
“哼,说得倒好听。齐王已经派人不断通过甬道送粮草到寿州了,足够你们用的了,要求不要越提越多。”那男人蓦地将着茶杯重重放在身旁的几上。
“陈监军,请您体谅寿州将士及着百姓的苦。周军围城已逾半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仅仅靠粮草,根本解决不了城中现状啊!如今寿州城内,烧杀抢掠已经成倍增长。局势难控,如若不增派援军突破周军围困,恐怕寿州不保,大唐江北大门不保!!!”那名将士抬起头,含着热泪,看着那个瘦削的男人,南唐援军的监军陈觉。
“混账!!!我大唐在寿州有一万多将士,濠州又有五万。水陆皆精,且寿州城外借天险足以应付周军两万兵马,濠州离寿州如此之近,一旦有变,再去不迟!”
“陈监军,这次周军已建起水军,我军恐无优势可言。”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再争执下去了。”坐在案几前的那个伟岸男人终是开了口。
他,此次南唐援军的主帅齐王李景达。虽名为主帅,代君出征,但是他手中的兵权,又在何人手中?就在他身旁那个监军,陈觉手上。既让其出战,却又不给兵权,受人牵制。当今的皇上依旧耿耿于怀当年先帝立太子一事。五万兵马,安营扎寨在濠州,闲散地落脚在此,每个日落,他都遥望着西南边,寿州,如果一旦失陷,那么后果会是如何?可是,……
他思付良久后,他淡淡道:“你回去告诉刘仁瞻,就说让他好好修养,周军不会这么快进攻寿州的。本王收到密报,周主柴荣已经秘密离开紫金山军营,不知所踪。”
“啊?!”两人猛地将着目光投向了李景达。很显然这个消息不但是寿州将士不知道,连陈觉都倍感意外。
李景达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只是朝着跪地的将士挥了挥手,随后,往后靠在了绛红椅背上。
风,依旧拍打着南唐的大旗,竹竿不时地发出震颤声,随着风的变大,摇晃地更加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