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如果是上吊身亡的话,全身的血液会多半流至身体的下半部分才停止,尸斑也会长在身体下半分部,而不是背后,我觉得死者最少死亡了两天才移到这里的,脖子上的勒痕有两道,一道比较深,而且已经呈黑青色,另一道则比较浅,呈淡黄色,如果是上吊自杀,勒痕会穿过耳后,而不是现在这个只要脖子一圈。”女孩不紧不慢的说道,然后一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我听说,人若是冤死的,魂魄进不了轮回,偶尔也会回来看一下自己的肉身,因为死得不甘,想要回到肉身继续存活,可是肉身已经受损,又回不去。若是回不去的话,心里就会产生怨意,成为怨鬼,四处找人抵命!”
倏然,一阵寒风从破庙外吹进来,夹杂着一阵诡谲的呼声,顿时让人觉得凉嗖嗖的!
谢绥恨恨的瞠了萧青蘅一眼,小丫头片子!
刀疤脸和他的两个手下明显觉得心底一悚,惊惶的望向破庙外,破庙处杂草丛生,偶有几声蝈蝈的鸣叫,夜风呼呼吹过,杂草摇摇曳曳的,让人有种惊悚的感觉。
萧青蘅回到火边坐了下来,眸光一片清澈,笑眯眯的看着刀疤脸和他的两个手下,说道:“大叔,你不必惊惶,这位死者死的时候,第一死亡现场,不是在这里,我刚刚看到她鞋子的脚跟部分有摩擦的痕迹,应该是从山下才拖到这里的,而且她背上的尸斑已经颜色很深的,至少在运尸的路上也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我想啊,她那鬼魂暂还没有找到肉身。”
谢绥瞠了一眼萧青蘅,小丫头片子,说起鬼话来一套一套的,傻瓜才会相信。
不过破庙外的寒风一阵阵的呼啸,吹过庙梁,有如鬼咽。
刀哥和他的两个手下觉得全身一阵阵的寒意,瘦个说道:“大哥,其他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刀哥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他抬步往破庙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瞠了一眼萧青蘅和谢绥,沉吼道:“你们两个给老子安份点,别想着跑!”
萧青蘅认真的点头,我不跑,我怎么会跑,这里这么有意思,本来她只想着破个贩卖人口的案子,结果她发现,不巧又碰到了一个更加大的案子,如果萧大山能把这案子破子,估摸着以后升官发财是分分钟的事情。
谢绥坐在火堆边,若有所思的说道:“蘅儿,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妇呢?仇杀,还是劫杀?”
萧青蘅抬眸,眸珠儿转了转,亮晶晶的,她瞟了一眼身边的剩下的两个人贩子,眼底闪过一抹晶亮的光华,软糯的声音响起:“或许真是劫杀!”
“哈哈……”谢绥一阵长笑,在这破庙里与一具尸体共处,实在是太渗人了,他很想像萧青蘅这样淡定啊,这小丫头片是没心没肝还是怎么的?
“你笑个屁!”萧青蘅瞪了他一眼!
旁边的那两个人贩子也瞠了谢绥一眼,其中一个矮个的说道:“闭嘴!再闹大爷我把你绑起来。”
谢绥讪讪的住了嘴,一阵阴风刮过来,他感觉到了隐隐的寒意吹得全身都不舒服。
萧青蘅拿出从尸体身上掉出来的玉环出来,说道:“这个是我从刚刚那名死者身上找到的,看起来像古玉,而且这花纹也挺精致的。谢十,你看看!”
谢绥接过萧青蘅手里的古玉镯,看了许久,脸上的神色越发的惊愕。
那老黄玉在火光的照耀下,有着清冽的寒光,人贩子眼睛一亮,一把抢过谢绥手里的黄玉镯。
谢绥皱眉,眼底有抹冷意,望向萧青蘅,萧青蘅依然是那般纯净无瑕的浅笑。
谢绥突然开口:“这玉镯是用整块完整的玉坯雕琢出来的,属于和田美玉的一种,更重要的是,这玉镯还不全是玉坯的整体部分所雕,而是用剩下的碎玉坯所雕成。一个普通的农妇身上根本不可能有这么贵重的东西,这说明死者并不是农妇的身份。”说到这里,谢绥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萧青蘅刚来这个时代,不太懂这个时代曾经发生的事情,不过她倒是在县衙的案卷库里看过一些陈年旧案,有些尘封了许久,破不了的,就成了死案,她还特别的多看了几眼。
女孩的眼底有抹深沉的笑意,说道:“这么说来,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凶杀案了。”
谢绥奇怪的看着她,心想,这小丫头好像知道些什么事情一样,可是以她的年龄,根本不可能知道十五、六年前发生的事情,连他都不知道,他也是听谢圭所说。
人贩子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这个东西十分的值钱。
刀哥走到破庙处十多米的地方,觉得气氛太过于压抑,旁边的坟头上还飘着鬼火,他啐了一声,返回了庙里,刚迈入庙门,便看到瘦个手里拿着一块宝贝在那里流口水。
刀哥吼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两个手下怔了怔,惊惶的看着刀哥,本来还想着在刀哥不知道的情况下藏私分脏,看来是不行的了。
萧青蘅指了指身边的尸体,说道:“那个死者身上的。”
破庙外有脚步声,刀哥目光一沉,沉喝道:“赶紧收了,其他人看到,不然又得多分几份。”
几个手下提着山鸡和野兔进来,开始清理刨皮。
片刻阿甲和卫飒也回来了。
卫飒手里端着一个破旧的瓷碗,走到萧青蘅的身边坐了下来,将瓷碗递了过去,声音沉沉的:“小宝儿,给你喝水。”
“谢谢卫哥哥。”
萧青蘅端起碗喝了几口,突然身边的谢绥一声冷哼,说道:“我也渴!”
萧青蘅把剩下的半碗水递给了谢绥。
谢绥一脸敌意的瞠了一眼卫飒,端起碗大喝了一口,说道:“这碗上怎么还有泥?你没洗干净吗?”
卫飒眸色清沉,不紧不慢的说道:“路过一个坟头捡的,估计是装过祭祀的鸡血鸭血什么的,没仔细看。”
“呕!”谢绥瞠目结舌,指着卫飒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