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兴奋,躺在床上,盯着浅黄色的帐顶,一动不动,到了晚上子时还没有睡着,瞟了一眼对面,江锦娘不在床上。
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应该是去了茅房。
第二日。
清晨,阳光明媚。
是每月的固定休沐时间。
由于是初春,天气还挺寒,萧青蘅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襟裙,外罩厚厚的双襟褙子,手里提着个蓝色的包袱,正悠悠的走出山门。
一个女学生急冲冲的从她的身后冲了过来,差点把她给撞倒。女学生回头,看一眼萧青蘅,眼底满是不屑。
“小姐。”一个十多岁的小丫环跑过来接过女学生手中的包袱。
女学生愤愤踢了丫环一脚:“你是不是又偷懒了,现在才来,包袱都是本小姐自己收拾的。我看要让我娘换丫环了。”
丫环不敢说痛,小心的说道,“山下接各位少爷小姐的马车太多,路给堵了,车夫好不容易才挤进来。”
“你还敢顶嘴,回头让牙婆子把你发卖了。”女学生甩了丫环一巴掌,然后愤愤的朝一辆镶金的马车走去,马车的车帘用金线绣着“季”字,是开阳县富商季家,这女学生便是季家的小姐。
以前欺负过萧青蘅。
没脑子?
萧青蘅柔软轻笑。
丫环抹着眼泪,跟了上去。
萧青蘅路过季家马车的时候,手指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马的鼻子。
那马开始暴躁,摇头,鼻子不停的哼着,马蹄一扬,拖着马车向前冲了几步,头一低,埋在脚下的泥水坑里蹭,溅起大片的泥浆飞向刚刚坐上车的季小姐身上。
季小姐吓得脸都白了,扶着马车的车壁,“车夫,快制住马,你聋了吗?叫它别动。”
车夫也吓得不轻,很奇怪这么温驯的马,怎么会突然发起疯来。
马后蹄突然一扬,一坨马粪飞起,直接扑到了季小姐的脸上,然后马安静了,不过依然喘着气,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当然被糊了一脸畜生大便的季小姐更加的痛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那么大个丑,气得缩入马车里哇哇大哭。
柳茹轻轻一哼,“活该!”
萧青蘅走到一辆送客的牛车面前,坐了上去。
柳茹也跟了上来,急急道:“等等我,我们一起。”
萧青蘅点了点头。
“咦?我好像闻到辣味?”柳茹疑惑的说道。
萧青蘅拍了拍手,语气婉柔,“这牛车可能之前拉过别的东西。”
本来招待舒家的马的,便宜了季家。
“可能是吧。我家里穷,只能坐这个便宜一点。县令有朝廷专配的马车,你怎么也每次都跟我们一起坐牛车?”柳茹说道,将包袱放身后一放,整个后背靠了上去。
萧青蘅心想,我也想有人接,估计家里的那对爹娘把她忘记了,想想实在是有些无奈。
继续有几个学生坐了上来。
“蘅娘,快看,舒家的马车!”柳茹兴奋的拉着萧青蘅的手臂摇着,另一只手指着缓缓驶过来的一辆灰褐色的马车。
舒家的马车虽然不比季家马车镶金那般俗透之气,却也是富贵堂皇,阳光下,有着淡雅清贵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