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没事吗?我和三郎就是戏弄戏弄你,让你长长记性而已,别每天一副傻乎乎的样子,知道你的,是天真无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会装。”萧缇语气有谎言被拆穿之后的气急败坏。
“呵呵……”萧青蘅突然笑了起来,声音依然柔软得滴出水来,“原来二姐和舒三少爷是闹着玩的,我还以为你们想害我呢,二姐和舒三少爷这么要好,要不是因为我和舒三少爷从小有婚约,本来你们才是天生一对的。”
她笑得还当真是天真无瑕,完全没有一点儿的心机,还很亲切的挽着萧缇手臂,一副情真切切的样子。
可是萧缇和舒景乐却突然觉得后背刮起一阵阵的凉风,很冷,而且有些彻骨。
两人再看看萧青蘅的表情,她还是以前那副傻白没脑子的柔软卑微,便更加的觉得心底不安。
舒景乐本来也没想太过分,只想让萧青蘅从台阶上摔下来受个伤什么的,比如摔坏了脑子,比如摔瘸了腿,或者破了相,舒景乐好有借口让萧家将未婚妻换成萧缇。
毕竟舒景乐下年开春就十六了,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萧缇也有十四,而萧青蘅还小,又在上女学,等她女学毕业,还得等上个四五年!
以萧青蘅的智商,再过个四五年都不知道能不能从女学毕业,他可不想要一个连女学都毕不了业的妻子。
晋国这些年来重文,但凡有些身份,或者有些钱的百姓都会把自己的子女送到学堂里去,就算不当官,也图个身份名气也好,女子的话,以后可以找个好的夫家,男子自然也是为了娶个好妇。
萧缇气不过萧青蘅这么笨的人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好的未婚夫,家世好,才学好,人品好,长相好,这么好的男子应该是她萧缇的。
萧缇是白马书院公认的学习好,又聪明,是书院男同学心目中的女神。
而萧青蘅是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人,学习不好,又懦弱,只有个当县令的爹而已。
更坑的是萧青蘅他爹当县令已经当了十年了,一直没有升迁过,估计老死这辈子也这样了。
一个没有什么前途的县令父亲,在这样的一个着重拼爹又拼门弟的时代,萧青蘅确实是没有什么优越感。
当然萧缇就更不应该有什么优越感了。
萧缇她能进白马书院,也是因为这么一个没有什么前途的县令叔父的关系,不然以她的出身,别说进书院,只怕进学堂都没人收。
人有时候对她太好,时间长了,就会觉得理所当然,你给她的任何东西,都是理所当然。
就好比你每天都会得到一颗糖,你不爱吃,就给了你的好朋友甲,可是有一天,你把糖给了你另外一个好朋友乙,你原来的好朋友甲就不舒服了。说你没良心,不讲义气,吃里扒外,丧尽天良,凭什么今天你没有给他糖,给别人也不给他,反正你不给他,你就是十恶不赦,可是他忘记了,那糖本来就不是他的,你愿意给谁就给谁!
全心全意付出有时候会养出一只感恩的狗,有时候也会养出一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萧家长房明显就是这样的一只白眼狼。
萧青蘅回到书院,已近黄昏,书院开始关山门了。
她回到女学卧房,换了一件干净的校服,外披粉荷色的厚棉褙子,对着铜镜看了一眼自己的容颜,脸儿圆圆的,皮肤雪白,乌木般的瞳孔,秀气的鼻子,红唇微抿,这长相也不赖,毕竟没有长开,如果再长大一些,绝对是个美人胚子,不会比萧缇差。
卧房中间隔了一条红漆雕仕女图的屏风,将房间隔开,分别摆着两张木雕的床,一张是粉色的纱帐,另一边是浅黄色,床边都有衣柜,梳装台和书柜书桌。
那个浅黄色的一边属于萧青蘅,另一边是与她同住的室友江锦娘,江锦娘今年十三岁,是书院副院长的女儿,与萧缇同班,学习成绩很好,与萧缇不相上下。
这时,门口的翡翠玉珠帘发出叮当的响声,一袭淡紫色的身影走了进来,柳叶眉,鹅蛋脸,水眸潋潋,顾盼生辉。
“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萧青蘅打量了一眼江锦娘,柔媚一笑:“我和二姐还有三郎去了玉轩山玩。”
“白痴。”江锦娘在书桌前坐了下来,一脸同情的看着萧青蘅,“萧缇和舒景乐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还说你不少的坏话,舒景乐是你的未婚夫,却跟你堂姐走得这么近,你就一点也不紧张。”
紧张?紧张个屁!萧青蘅若是紧张自己的未婚夫被人抢走,也不会傻乎乎的当起皮条客,给这对狗男女制造约会的机会?
萧青蘅微笑:“二姐平日里对我挺好的。”
“我看你就是缺心眼,迟早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江锦娘拂了拂校服的衣袖,嘴角轻扬,笑得十分的讽刺,看向萧菁蘅目光也有些不耐烦。
萧青蘅依然一脸的懵懂无知,他们俩好不好,不关她的事。现在她关心怎么去悔了和舒家的这门婚事,好在她现在十岁,还有几年的时间。
但是这根刺要一直都悬在肉里,总会感觉到膈应得很。
给自己的未婚夫和堂姐拉皮条,换谁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萧白蘅都佩服自己圣母护体。
要说这个江锦娘也是看不起萧青蘅的,江锦娘与萧缇一样,也是校花一朵,根本就看不起萧青蘅这种卑微的小角色。
屋外响起了打更声,江锦娘站了起来,说道:“晚膳时间到了,你去帮我把饭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