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萧青蘅淡淡的笑了笑,从容的坐在了他的对面,接过丫环递过来的茶盏,笑得十分的明媚。
岑大人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那双眼睛似乎看到透人的心底,心底不由得有些不太舒服,他突然说道:“你就是三年前,从开阳县来的那个孤女,当时朝廷的抚恤金还是本官给你办的。”
萧青蘅呵呵的笑了起来,她身边跟着一个小丫环,还是有一名武士,那名小丫环看起来胆子很小,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而她身边的那边武士却一脸平静,脸上有着大敌当前,不露于色的从容淡定。
“岑大人终于想起我了。”萧青蘅放下茶盏,又接着说道:“岑大人既然想起我来了,那么肯定也想起了十八年前您的学生萧岭了是吗?”
岑大人的眸色微微一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道:“你若不是萧岭的女儿,本官又怎么会让朝廷申请给你抚恤金呢?不过你倒没让本官失望,仅凭你母亲留下的几家商铺,就能有如今的成就,果然遗传了你父亲的睿智。”
“岑大人不必把我捧得这么高,我这睿智是天生的,不是遗传的,我父亲若真的是睿智的话,也不会被人骗。”萧青蘅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岑大人的眸色闪了闪。
“我想知道十八年前,你派父亲去开阳县查贡品失踪案,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萧青蘅抬眸,目光灼灼的望向他。
“本官不知道你说什么?”岑大人冷冷一哼,“本官这次过来是想问你,京中所有的米铺的米在叛逆围城的时候就被一品居全部都收购的,如今城中粮草短缺,你要多少银两才愿意把囤下来的粮食卖出来?”
叛贼围城的时候,一品居收购其他粮行的粮食,他们自然乐意,谁知道城破之外,会是什么样?还不如将现有的东西换成银票,到时候也好携带逃出城。
“朝廷要粮,我当然会义无反顾的交上去,但是我今天之所以来找岑大人,就是想知道我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样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当然或许不是你一个人,还有其他的人,不过这个不要紧,我知道你是主谋就行了。”萧青蘅缓缓而道。
如今城内哀嗷遍地,百姓们一个个的人心惶惶,只等着援军能够过来救他们,各大世家有些已经开始反叛通了叛贼,中山王昨日一直在城外扬鼓,说只要有愿意归顺他们的世家,他们便不杀。陆家老太爷的父亲曾经也是跟着先帝一同打下江山的功臣,后被封了国公,只不过功爵位不世袭而已。陆成正也处于左右为难之中。当然不会是管萧青蘅了,萧青蘅出了陆府,他们也不知道。
岺世时刻眼底闪过一丝杀机。
萧青蘅却不紧不慢的说道:“上贡的事情,是不是皇帝根本不知道?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
岑大人皱眉,一拍桌子,“胡说八道!”
“我还没开始说呢。”萧青蘅撇嘴,脸上带着几分委屈。
“本官今天请你过来,是为了粮食的事情。”
“我过来就是为了粮食的事情啊,我也说过我会将粮食送过来,只不过是在送过来之前,想知道一些事情罢了。”萧青蘅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上贡的事情皇帝不知道,贡品被劫皇帝也不知道,下令通缉就更加不知道了,我想你们内阁背着皇帝倒是做了少的事情啊。”
萧青蘅喝了一口茶,又说道:“岑大人,你不必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信口开河,我这里找到了一封当年上贡的清单,上面还盖有上贡小国的玺印。所以说整个事情都是你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我父亲,只是这出戏中的炮灰,当然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棋子。他到死也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在为皇帝做事,而只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的私欲。当我父亲发觉这一却不对劲的时候,而你却先下手将强,将他杀害。而且能将一整套程序做下来,这里面还有刑部,和吏部以及户部的人做了手段,我听说岑大人在朝中的威望还挺高的,而且从来不参加任何的拉帮结派,也不参与任何的党争,原来暗地里,大半个朝堂已经完全都被你掌握在手心里,那批贡品价值连城,你们要这么多的钱,是为了什么,当然不必我说,岑大人心知肚明。”
岑大人这个时候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你还挺会编故事的。”
“中山王一路打到帝京,这其中他所经过的各省官员一早就将紧急战况上奏上来了,不过那些奏折全部都被你们压下了,朝中官员不敢讲,因为你们给他们施加了压力。”萧青蘅手指摩挲着杯沿,缓缓而道:“岑大人是想跟中山王全部里应外合,翻了如今这片天吗?”
她将一叠纸和一枝笔递到了岑大人的面前,说道:“如果岑大人想要这粮草,便将我父亲的冤死的事情全部一字不漏的写下来。我便开仓放粮。”
“哈哈……”岑大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小姑娘,你都说是跟叛贼是一伙的,又怎么还要你的粮草?”
“中山王的军队一路长途跋涉,后备补结早就断了,只想着功一城便抢一城,只可惜这些年里,整个王朝四处灾乱,城内的粮食也不多,又加上开春的种的还没有种下去。如果他们想要长期在这里安置的话,没有粮食食不行。援军一直没有到达,我想也是因为你们通了外敌,拖延援军的到来。而且你也可以说,叛军进城之后,完全可以过来抢,不过我一个人做事向来随机,很可能放把火将粮食烧了也不一定。”萧青蘅将笔又向前推了推笑意盈盈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