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初在吐火罗,叶犁玄霜不是一眼就看中了昭明吗?想必那位朱琪国的公主,一眼看到昭明气质不凡,人品出众,所以看上他,把他救下了。
昭明对我说道:
“那位公主叫绿萝。她正好带着人在郊外打猎,看到我乘坐的马车很可疑,就拦了下来,问我是到哪里去的?我说是被劫持的,她立刻派人捉拿那些人。那些人一哄而散,我就被她带到宫廷里了!”
我哼了一声,忍不住讽刺道:“果然陛下是有艳福的。真的去给人家做女婿去了!”
昭明笑道:
“怎么说的话跟襄王一个口气?朱琪国是黑犹国的附属国,状况不明,我到了那里,也不能够随便说出身份。所以,我一直闭口不言。第一不告诉她我的身份;第二,不答应和她成婚。”
我问他:“陛下不答应成婚,她就不放过陛下,是吗?”
昭明笑笑,说道:“是这样。每天好茶好饭招待,就是约束我的自由,不放我走!”
我冷冷笑道:
“陛下果然是好福气!好茶好饭!臣婢在宫里不知道多担心!寒冬腊月到处去寻访陛下,马蹄都踏破了!心思也耗尽了!眼泪也流干了!陛下真是好福气!住在朱琪国的王宫里,好茶好饭,还有个绿萝公主陪着!”
昭明说道:“怎么说着一肚子怨气?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是天子,上苍会护佑的!”
我问他:“那陛下怎么回来的?最后答应绿萝公主了吗?”
昭明叹道:
“那么美貌的公主,又对我那么好,我真想答应她。可是害怕回来没法交差!关雎宫里还有个王后!厉害得不得了!也不贤惠!”
我嗔怪他说:“陛下只管答应了她,先骗骗她回来再说嘛。”
昭明说道:“又来了!我是天子,怎么可以骗人?你那一套我不会!把女闾弄到莲花洲去讹诈襄王,然后又造谣投毒去骗公孙茂的银两……”
我不好意思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嘛。臣婢是不得已!陛下不骗人,被困到现在吗?”
昭明说道:
“当时黑犹国的势力还很大,我身份也不能暴露。后来黑犹国溃败,柳岸侍卫正好这时候到朱琪国去寻访我,才想办法和外面联系上。朱琪国知道我是大周的人,还有公主作保,就派人送我回来了!”
“哼,”我冷笑道,“早已经把臣婢忘掉了!那边红袖添香,绿云缠绕,陛下心里还记得什么?”
我心里真有点生气。这两年我过得什么日子?为他担忧死了!夜夜流泪不能入寐。他竟然好茶好饭,美人陪伴,还过得如此消停呢!
昭明说道:
“怎么会忘了!我心里难受得很呢。不知道王后怎么样呢!我在的时候襄王还争,如今生死不明,又留下了遗诏,襄王还能放过王后吗?想起来心都伤透了!”
我还是有点担心,问他:“襄王真的什么都没说吗?”
昭明叹道:
“真傻!还用说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我已经好言安慰他了。也替王后赔了不是!不过这已经不是几句话能够安慰的。说到底,女人这一关,男人就是过不了。我尚且如此,何况襄王?姑且待之吧。”
第二天一早,昭明先用了餐,上朝去了。我梳洗停当,还没有来得及吃饭,紫陌就过来通报,说是绿萝公主到关雎宫来了!
我请她进来。话音还没落,绿萝公主已经捷足先登、迈步进来了。
绿萝公主是外域人。她的习惯和中原不一样。没有明显的尊卑秩序,比较豪放,也因为是公主的身份,有点倨傲,不拘小节。
“公主用餐了没有?臣婢这里有准备好的早餐,要不一起来吃一点?”我开口邀请她。
“陛下一早就去上朝了吗?”绿萝公主问道。
“是。陛下很辛苦。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料理。”我说。
“王后娘娘请用餐吧。我过来坐坐就是。”她反客为主。
我坐下来用了点早餐。绿萝公主就在关雎宫里面看看。她的眼睛关注的点有两个:一个是昭明为我画的画像。当时昭明为我画了两幅,一幅我说太难看,他命人放在疏玉阁了;一幅画得不像我,就像个仙子,昭明命人挂着关雎宫的墙壁上了。
现在,绿萝公主的眼睛,就盯着墙壁上那位仙子。
“这是陛下为王后姐姐画的画像吗?”绿萝公主问道。
我有点难为情,我说是呢,还是说不是?
“是陛下的手笔。”我说。
“难怪!”绿萝说道:“陛下在朱琪国,一句话也没有。没事就在那里画画。画来画去就是这样的模样。我问他是谁,他说是他的妻子。哼!原来画的就是王后!”
绿萝说话的语气里有一种轻慢。不知道她是因为中原口音没有学好,还是压根就在轻慢我。我不跟她计较,说道:“是公主救了陛下吗?”
“是!我带着人打猎,看见一伙人跟随着一辆马车,神色个个鬼鬼祟祟,所以追上去。打开马车,看到一个很端庄的人。就是陛下!那些人就被我吓跑了!我把陛下带到我的王宫里面了!但是他不告诉我他是谁!每天就是弹琴,画画!”绿萝公主说道。
“那臣婢,要感谢公主殿下!”我感激地看看她。
“你不用感谢我!我救他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陛下的气质太高华了!我一看就很喜欢!我想让他做我的夫婿!但是他不肯!他说他有妻子了!我问他是什么样的妻子?他说是他一辈子都放不下的一个女人!我逼他成婚,他说他绝不会违背他对妻子的承诺,绝不会辜负他对妻子的爱!”
绿萝公主很坦率对我说。
“所以,公主就囚禁了陛下吗?”我问她。
“是。我要改变他。我想方设法改变他的心意。但是他都不肯。陛下的外表很温和,但是他的意志太坚韧了!”绿萝公主说。
我冲她笑了笑。她总结得太对了!
“这是陛下的笛子吗?”她拿起昭明的笛子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