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了一件衣服,将留下踪迹的粟米带在衣服里面。同时准备了一把尖刀,偷偷暗藏在我的靴子里面。
准备妥当,我就命令准备马车,带我到凌阴那边去。
没多久,马车已经准备妥当。我正准备出发,紫陌拉住了我。
“太后娘娘!拜托你不要这么冒险好不好!”紫陌说道。
“陛下已经登基,朝政有襄王。我怕什么?快别拦着我!”我说。
“太后娘娘,拜托您!如果是陛下还在,怎么都不会允许您出去冒险的!您想一想陛下的话吧!想一想陛下是怎么斥责您的!”紫陌提醒道。
是的,没错!当初因为从京城里逃出去又回来,昭明已经呵斥我两回了!不准自作主张!不准以身涉险!
可是,对于一个急于知道昭明下落的我,对于一个快要急疯了的准备扑火的飞蛾,这些劝谏还有什么用?
我没有说话,一个挺身就从关雎宫里面出来了!
我一眼看见了马车,准备坐上去。
我的眼光被站在旁边的一个人吸引了!那个人阴沉又冰冷地看着我。
“我有一句话要问太后娘娘!”她阴沉着脸说道。
已经有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她了!听说不是病了吗?
我现在顾不上这些,说道:“大王太后娘娘,臣婢现在有急事要出去!有什么话,等臣婢回来再说吧。”
我说完这话的时候,心里凉了一下。我这次出去,还能回来吗?
“陛下还没有一点消息吗?”她问。
看来她不是完全不关心她的儿子。自从我告诉她:昭明有可能是被昭晖劫持了之后,我看她也是有点怀疑了。
“臣婢刚刚接到消息,说是知道陛下的下落,所以出去看看!”我实言相告。
她的脸上满是狐疑,圆圆的眼睛骨碌碌瞪着我。
因为我这时候穿的衣裳是女御的衣裳,打扮得很利索,那是一种准备和人拼命的感觉。
“我和你一起去!”她突然开口说。
我愣了一下。看来她也是太想知道昭明的下落了。
“对方只准臣婢一个人去!”我告诉她。
“难道马车夫和随身的女御也不能去吗?”大王太后娘娘说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想她跟我一起去也许更好,就说道:“请母后娘娘上车吧。”
我跟着上了马车。马车迅速地驶出了宫门。
这种感觉很古怪。马车上面的气氛让我几乎没法呼吸。这个女人是想要了我的性命的女人,对我怀着刻骨的仇恨,甚至于七月王姬她都不放过。
这个女人也是恨我入骨、简直要发狂的女人!在朝堂上她甚至不顾一切当众辱骂我。如果不是因为斯文,她可能当众打我几个耳光都可能。
可是现在,她竟然和我坐在一辆马车上面。为了同一个使命。
看来我天生是怕她的。她正襟危坐,端庄威严,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样子。而我,心慌气短,紧张得简直喘上不来气。
我不明白她的用意。她到底是想借对手的手,把她甚为痛恨的我置之于死地呢?还是真的关心昭明的生死,想要跟着我去查找昭明的下落?不管什么目的,反正我豁出去了!死也不怕!
我们的马车疯狂奔驰了一个时辰,进入北山了,往凌阴的方向赶去。
就在这时,道路旁边出现一个背着薪柴的人。他背着的薪柴堆很大,让他行走很缓慢。然后他慢腾腾挡在路上。
“让开!”马车夫大声喝道。
那背着薪柴的人丢过来一个布条,说道:“有人让我传个布条给你们!”说着低着头自顾自走了。
马车夫不敢耽误,将布条递给我。我打开一看,上面一行字:
“顺着东边小路一直走!快点!”
对手太狡猾了。他是担心我们在凌阴设埋伏,故意说是凌阴见面,然后让我们中途改道。这样,我吩咐布置在凌阴的人马就扑空了。
幸好我还做了一些准备。我暗中已经在马车行走的路上做了标记。我的身上绑着一个粟米袋子,袋子破碎了一个小口,顺着我行走的道路,透过事先做好的车的裂缝,撒了一些在道路上。看上去并不显眼。
我做这些的时候是隐秘的,我心里还提防着身边那位。我嘴里若无其事说道:“往东!快点!”
马车改道往东,一路飞驰过来。
又奔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了岔道。我正想出去望望,听到外面有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换我们的马车走吧。我奉命在这里接你们!”有个陌生的声音说。
真是狡猾。现在连我的马车和马车夫都被拦下了。
我只好听令下车。大王太后娘娘也跟着我下了车。
有个农夫模样的人在等候着我们,拦阻说道:“不是只有一个人吗?”
我说道:“我贴身的宫人,服侍我的。”
他用怀疑的眼光看看大王太后娘娘。大王太后娘娘除了衣着是宫里的穿戴,毫无一点让人怀疑的地方。她行为稳重,神色不卑不亢。况且这般年纪的、女御模样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怀疑。
他让我们上车。我和大王太后娘娘一起上了他的马车。
他没有停留,驾驭马车快速离开了。
马车快速行驶的空档,我又装作不舒服,将我身上的粟米顺着马车的缝隙倾倒下去一些。
越往前面行,我的心里越激动。我真的能够见到昭明吗?
马车行进到了一个偏僻的荒村角落。似乎是进了一所废弃的大院子里面。我们被勒令下车。然后过来几个人,将我和大王太后娘娘的眼睛都蒙上了,押进了院子里面的、一个很空荡的屋宇里面。
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到一种说不出的潮湿、还是有些霉变的味道。空气有点刺激性那样的稀薄,里面好像站立着几个人。似乎点着火盏,因为窗户都被遮挡住,里面黑乎乎的。
“太后娘娘可真够胆大的。果然不同一般。”有个声音说。
“陛下在哪里?”我单刀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