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打败了狼国。声威大震。会盟夏宇国的诸侯,从过去的五十余国,已经扩展到七十余国。
襄王的霸主之位,火上烹油,赤焰熏天,更加稳固而不可动摇。
也许,这就是襄王的天命!他用武力征服了天下。
这些消息让我也感到欣慰。我当然希望襄王能够顺利。但是,接下来的消息,对襄王来说也许还是好消息,但是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接一个的致命打击了!
伴随着襄王击败了狼国的捷报,和中原诸侯朝聘纳贡的各种荣耀,襄王的后宫也开始重新册封。本来,废除了王后,后宫没有一个后妃,听起来也不妥当。所以册封后宫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了。这次,襄王册封了宋国的一位公主名唤郭颖的为夫人,莽国公主徐楠,戴国公主戴永芳为女嫔。夏宇国的后宫一下子有了三个嫔妃了。
这是在断绝我的回宫之路。我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有。
心脏都被绞碎了,连出产一滴眼泪的功能都发挥不出来了。
原本心里还有一点点期望。原本还希望襄王哪一天想起我,还能记得旧情,还能原谅我的过错,然后亲自到凨国来接我。
我甚至还有意无意走到凨国国都的门口,向远处张望一下,心思恍惚地看看有没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马,从那边飞奔过来。
我其实并没有忘记襄王。我心里其实一直在等待着他的消息。我多么盼望有一天他心回意转,派人过来给我送个私信,告诉我他还在想着我,告诉我他有机会会过来接我。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襄王开始册封后宫了。
这就是我一直爱恋着的襄王吗?这就是我付出了多少真情真意,为了他宁可牺牲自己的襄王吗?
那个曾经说过,每次舍弃我都会心痛的人,真的就这样抛弃了我吗?
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心,不知道有没有痛?
这个消息对我的打击是致命的。它不仅打击我的心灵,还彻底摧毁了我的信心。原本我的身份只是一个废后,现在却是个永远被抛弃的,再也回不去的弃妇了!
襄王,真狠啊!驱逐出宫,今生今世永不相见!看来是真的了!他的心已经变了!
襄王已经得到了整个天下的霸业,得到了中原七十国诸侯的会盟。他的眼里,不需要在乎一个女人了!天底下女人有的是!不用他费心去爱,自然会有数不清的女人爱他。爱,对于襄王来说也是个负担了。册封后宫,拥有众多的女人,叱咤天下,做一个声威显赫的霸主,这才是襄王想要的生活。
何必要去顾忌一个妒妇的心愿?现在终于可以为所欲为、册封后宫了。再也听不到妒妇的责怪声,再也不用担心受到诸侯们的嘲笑了!朝会或者秋授,襄王可以带上满满一车子嫔妃,一起去娱乐快活了!
昭明说得没错!襄王和我的道路是截然不同的。他的霸业如日中天!他已经顾不上去爱一个女人了!一个妨碍他霸业的女人!
……
接到襄王册封后宫的消息,我就再也不想在凨国住下去了。
虽然家里人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都明白:事情并不像当初想象的那样,只是两个人在惹事生气。事实是:圣德王后已经不再是襄王的什么了。这个名字从此消失了。夏宇宫,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局面了。
那个被驱逐出宫的废妃,早已被夏宇宫忘怀了。
我是凨国的公主。是一个出嫁以后被废除回来的女子,这里再多的爱怜和疼爱,都会让我感到更伤心。
我跟父母亲大人说了一声,我想搬到凤凰城里去。
凤凰城是我自己的封地。我住在那里,能够避开亲人的眼睛,也能自己静一静。那样也许会感觉更舒服一些。
母亲大人坚决不同意。但是我执意要去。我说:“紫陌也在那里。住些日子不方便,女儿再回来。”
大兄派掌管凤凰城的西瑞大夫安排了人手,护送我回到凤凰城。陆风跟随着我,还有春芙、秋芙四个女御陪着,我搬到了凤凰城。
几年不到,凤凰城的繁华出乎我的想象。城门上空那个银色飘逸的凤凰雕像还是那么崭新而美丽。城里面的道路纵横,商铺林立,各方来汇聚的商人和行人,三五成群,游走不停。还有各样装饰的车马,载货的车辆,齐聚在这里。
当年昭明为我争取凤凰城的时候,襄王还对我说:“我从来没有跟你分过。你是夏宇国的王后,夫妻一体,整个夏宇国都是你的!”
现在去想这些话,该是多么可笑荒谬?我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夏宇国对我来说变成了毫不相干的陌生之地。我只剩下了这个凤凰城。
我搬到凤凰城,住在王宫里,就派人给紫陌送信。紫陌早已经得了信,也早做了准备,很快就搬来和我一起居住了。她过来陪伴我,照顾我。
管理凤凰城的西瑞大夫,也常常过来给我回禀一些凤凰城的情况。我吩咐他一切如故,不需要有什么改变。
紫陌悄声问道:“王后怎么了?怎么会突然……”
我不想跟她说太多。我简单说道:“姐姐不要问了!难得有这样的清闲日子!好好打发日子吧。”
我搬到凤凰城没有多久,昭明就过来看我了一次。因为凤凰城和京城距离近得多,他来往也方便了。
紫陌躲避不及,给他行礼。昭明说道:“你陪着莫离也好!她现在一个人,没人跟她说话岂不要闷得生病了?”
紫陌找托辞说道:“陛下到此,奴婢给陛下倒杯茶去!”说着连忙下去了。
昭明看看我的脸色,笑了笑。
“气色差多了!心里只有一个崇高的信念,支撑不了这么残酷的现实啊!”
“陛下幸灾乐祸,是吗?”我对他这些话有些反感。
昭明哼了一声,说:“没有。相反,我还亲自跑到夏宇国去劝解襄王,苦口婆心劝解他回头。可是襄王这次是发了狠了!绝不松口!态度的坚决让我都不可思议。”
我默默无言。我知道去劝解襄王的还有父王和母后,他们的威力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一次是昭明,还是遭到坚决的拒绝。
襄王,真的是绝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