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命人去请明信侯。他让载启聿明和我一起,跟着大兄防风氏钟离学习对付南边兀竺国的对策韬略。大兄用兵入神,韬略过人,又亲自领兵和兀竺国、逆贼钟涛打过几仗,他自然会有更好的办法。
就像天平山对决之前载启聿明教授我棋艺一样,那段日子,大兄不分白天黑夜,传授我和载启聿明的破阵破敌之术!我记不住的地方,就用墨笔写在缯布上,看了一遍又一遍。
大兄的意思我明白:对付孔武有力的兀竺国,硬拼不行,要用智谋!对方可能会使用的战术,我们可以使用的破敌之策,对我们有利的驻军扎营的地段地脉,可以埋伏伏兵的地方,他拿着图册,一一给我们讲解,分析利弊。
大兄显然已经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了!他对那边的山川地貌都非常熟悉。我一边听他讲解,一边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的大兄身上,有很多看不到的优点:
防风氏钟离隐忍,有心,对于未来总是做好充足的准备。他聪明,学识不凡,但是韬光隐晦,外面根本看不到。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父亲大人!那位非凡的年轻将领,带领防风氏部落东拼西杀,屡战屡胜,成为名震四海,让整个京城为之哗动侧目的神话人物。最后赢得了那位最美丽的采薇女子的芳心。
“你盯着我使劲看做什么?我刚才告诉你什么?”大兄问我。
“啊?我在想:大兄真是了不起的英雄啊!”我说。
“你现在不用讨好我,心思用在我教给你的策略上面去吧。”大兄说道。
在我们这边疯狂恶补御敌之策的时候,那些疯狂的对手也已经开始了疯狂的进攻。北方的告急文书频频飞来,而这时候南方的形势也更加危急:
兀竺国联络了南边十几个诸侯国,以钟涛为元帅,打着维护礼法的旗帜,开始联合讨伐夏宇国。钟涛用兵如神,三两天打下一个附属国,接连攻下四五个了。夏宇国南境的几个小县邑也被攻下。
北边的戎狄之国,曾经被襄王打得一败涂地,此时已经逐渐恢复元气。他们接受了北方中原几个诸侯国的联盟,开始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大举进攻北境的天裕关和虎牢关。
襄王不慌不忙,向天下诸侯,包括他的盟国和敌国,开始宣布他的诏令:
他的诏令传下去,堪称石破天惊!
襄王拜“圣德王后”为夏宇国兵马副元帅!由圣德王后带兵,出征兀竺国!
这条诏令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带着强烈的叛逆性,足以震惊那些诸侯的眼睛和耳朵!襄王就是用这种方式,嘲弄和讽刺那些攻击襄王和我的诸侯臣子。他的意思我明白:不是说本王“宠溺妇人”吗?本王就让你们看看,你们这些冠冕堂皇言之凿凿的大男人,怎么败在女人的手里!
襄王在夏宇国的拜将台上正式拜我为副元帅。
拜将的时候,我往拜将台上看了一眼:襄王威风凛凛坐在那里。
我穿着戎装,戴着银冠,迈步走上拜将台。
襄王将承影宝剑递给我说:“这是老王爷赐给你的宝剑,你带上吧。寡人给你权限:有此宝剑,杀一切该杀之人!”
“是!王爷!”我向他伏拜谢恩。
襄王将统率军队的金符递到我手上。将士们山呼元帅,开始对我下拜。
如果我是第一次带兵,那些将士们才不会服气呢!可是大庾岭一战太解气了!他们对我早就服气了!我在他们心里和襄王不二,是他们心目中的神女呢!
襄王挥了挥手,将士们就开始高呼“圣德王后”!然后就有人唱起歌来:
“圣德王后兮,夏宇神女;凿山出泉兮,凿水为醴;行风灵兮,又降雨;借天火兮,灭贼羽;神灵护佑兮,刀锋疾;为王后效力兮,何所畏惧!”
在大庾岭决战中,我一把火烧死了兀竺国三万兵士。为了提振军心,载启聿明命人在军中散布这个歌谣。襄王命令擅长唱歌的兵士,在夜间,或者吃饭时,传唱这支歌谣,提振夏宇国将士的心。
襄王冷笑说道:“说我不遵礼法,用妇人为政!我就用妇人做我的副元帅,对付兀竺国!我让你们看看,我的妇人怎么赢了你们!”
襄王命我出征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在夏宇国的军队里面并非是一个儒弱无能的宫廷妇人,相反,我在他们中享有很高的威望!
我刚刚嫁到夏宇国的时候,襄王出征在外。为了为襄王赢得宝贵的攻城时间,我无惧围城的敌军,带领国都中两万将士死守城池,弑血励志,守住了国都;
攻打滑国,拯救襄王,我策划的战术和襄王不谋而合;
绝狮岭中,我幸运地找到了行军必用的山泉,避免了军队的无功而返;
大庾岭的决战中,我三把火烧得敌军尸横遍野,大大提振了襄王死难后的士气,打败了嚣张气焰的兀竺国。
台下山呼的将士中,很多已经和我并肩作过战。把我奉为神灵!
襄王任命我为副元帅,载启聿明为中军,扁符将军、庄猛将军跟随,带兵出征。襄王站在教武场上亲自送我!
我带上承影宝剑,跨上我的防风氏白玉,威风凛凛,准备出征了!
襄王对我说:“大庾岭的战役,你已经打败过兀竺国了!他们的军心听到你的名字就会震慑的!这场战怎么打,你精心设计,小心应战!只能赢,不能输!”
“是!”我说。
“王后!出去以后,全靠你了!”襄王面带一种神秘的笑容说。
他眼神里面的不放心我是读得出来的。我说:“放心吧,王爷!打不赢我不会回来!不是,打不赢,臣婢决不回来!”
襄王笑了笑,把手放在我的手上,意味深长说:“不要急于一时,先把军队驻扎好,以防御为主!暂时不要进攻!钟涛在那里不是一日之功,他不是好对付的!”
我点头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