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从这里推下去吗?试试看!”他笑着说,“又不是没试过!”
哼!那一年在觅衡国的时候,我是试着想把他推到河里去!最后被他扔到河里快把我哭死了!
我伸出手去推他。他赶快制止我说:“来了!战争已经开始了!”
我往下面看了看,一大批人马已经赶到城池下面,准备攻城了!
远远看着,那里就像是一群傀儡在演练。但是那是真实的流血用命、拼死厮杀的战场。
我看得怵目惊心!看着城墙如何被攻下来,城堡如何失守,进攻的士兵如何在城门被撞开后,迅速攻占城楼以及城池里面的险要地段。
一支军队已经放弃抵抗,他们旗旌散乱,迅速从东城门那边骑马撤退了!
从旗子的蓝色色彩来看,应该是蓼国的军队。没等城池被攻占下来,他们倒是提前撤退了!看来是一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部队。
“所以说要鼓舞士气!如果将士们无心应战,那么就是人数再多都无济于事!你看这支军队,士气颓丧,垂头丧气只管逃命!一路逃走,丢盔卸甲,不做任何身后的防御。看到这样的军队,就应该把他们的将领斩首示众!必然是个庸庸无碌的!”襄王指着这样的残兵败将说道。
我和襄王从山岗上面下来,迎面是一阵阵山野里面带着树木青涩气味的山风。
我们回到营帐这边的时候,我忽然看到昭明在前面和一个将士在说话。
我吓了一跳,问襄王说:“陛下怎么也在这里?”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诏令诸侯发兵,自己过来鼓舞一下士气也是应该的呀!”襄王说道。
“他要是看到臣婢到这里来,不知道恶言恶语要说什么话呢!”我说道。
我往那边瞅了瞅,昭明已经和那个将领说完了似的,看见了襄王,正准备往这边来了。
我吓得赶快上了马车,放下马车的布帘,不让昭明看见我。
我躲在马车里,听见襄王和昭明打招呼。然后昭明就走过来了。
“襄王!王后呢?怎么没见呢?”昭明问道。
襄王笑了笑,不说话。
“这么好的实战现场,应该让王后过来看看才对!”昭明说道。
我听他说这话,心里就明白了。他一定知道我到这里来了。
襄王说道:“陛下这么关心臣的王后吗?”
昭明说道:
“怎么能不关心呢?前番才看她从马上摔下来,胳膊腿都摔断了!没有丢了小命已经很幸运了!还没几天,伤疤还没好完呢!剑已经用上了!一个王后,拿刀弄剑,罕所未闻!我就知道:距离上战场不远了!所以过来看看!今天这么好的战争场面,王后不来真可惜了!”
昭明这话明明就是说给我听的。襄王笑了笑,不接他的话。
“王爷很支持她!由着她的性子只管来!如果她什么都不懂,就只会一个人呆在深宫里。可是她如果学会了兵法,总有一天她会出现在战场上!这话我已经给王爷说了多少遍了!王爷到底想做什么?非要眼看她死在战场上吗?”昭明毫不客气说道。
襄王说道:“哪里的话?带着她出来透透气,玩耍一下!哪里用她上战场?”
昭明说道:
“刀箭不长眼睛。战场是个什么地方王爷不清楚吗?身经百战从战场里厮杀出来的襄王,身上留了多少伤疤、死了几次了?还要把王后也带进来吗?况且王后乃一国之后!母仪天下的!公然违背礼法干涉政务,襄王是想让王后一人罹怒整个天下,犯下不赦之罪吗?”
襄王没有吭声。
我哼了一声。
说到底,就是说我违背礼法嘛。在他心目里,礼法是不可撼动的天地之间的擎天圣则。触犯了礼法,比触犯了他更让他生气。
昭明说了几句就离开了。襄王随后进了我的马车。
他看到我的脸板着,不高兴。
“昭明是为你好!他怕你出事!”襄王说。
我撇了撇嘴。
“跟他的酸夫人一样,捍卫神圣不可侵犯的礼法。”我说。
襄王笑了笑。他说:“战场不是个好玩的地方。现在春天容易滋生疫病,到处都是尸体还没有处理,你在这里也不好!我带你出去玩两天,过两天你就回去!”
“王爷不跟臣婢一起回去吗?”我问他。
“几家诸侯王都在,我回去不合适。你先回去。我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考虑回去。”襄王说道。
襄王带着我,骑着马,在丛林附近走了半日,带我看看这里的山川地脉,风土植被。这里空气果然是潮湿温暖的,和我们中原有些不同。
襄王就吩咐杨毅,带上二百侍从,跟随我先回国都去。
杨毅领命,准备好行囊用品,我们就告别襄王,先回国都来了。
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不那么急着赶路。襄王也不在宫里,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在路上停留时间长,到处去观观望望,看看各处美不胜收的花团锦簇,正是春满人间的季节。
大约是出了鲜虞国边界的时候,出现了一带美丽的悠长的野壑。群鸟在里面盘旋飞舞,我和杨毅在前面骑马慢行,我们的随从在后面跟着。
忽然,随着几声惊叫,我们后面的队伍似乎被冲散了!
我和杨毅惊诧地回头望去,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列队伍,打着蓝色的旌旗,冲着我们追杀过来。
我好不诧异!
过了鲜虞国就是宋国的地界了!然后到夏宇国,都是天子的诸侯,相互之间是盟国,不可能有意外的军队过来的!这里怎么会有一支莫名其妙的军队出来?
我们后面的士兵已经冲上来给我们告急,说道:“是蓼国的残兵在这里!不想遇到了!王后娘娘在这里太危险,快跑吧!”
我猛地想起来,那个城池被攻破之前,是有一支军队先撤退出来往东门走了!不想意外在这里遇到他们!
蓼国的军队刚开始似乎并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但是现在他们很快从旗旌上面判断出来了!我听见他们喊着:“捉拿夏宇国的王后!拿到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