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那阵风不知从何处起来,越刮越大,整个洞府瞬间不见了。倒是从水面上空突然划开一条宽阔的金光闪闪的大道来,一匹似龙似马的怪兽腾空而来,将我和昭明背上,一下子飞了出去。
我的头一阵晕眩,似乎翻涛逐浪,又似乎腾云驾雾,穿行了半晌。然后一个倏然的翻身。我凌空而落,飘飘悠悠,似乎被甩掉下来,坠落到了一个软绵绵的草坡上,昏睡过去了。
有人在抱着我的头,轻轻地呼唤着我。
我感觉好困,睁不开眼睛。我拼命睁开眼,看到是昭明。
我睁眼看了看,四处黑魆魆的,只有天上星光闪烁。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在哪里?陛下?”我问他。
“我们在一个岛屿上。我听到到处都是水声。因为你一直昏迷,所以我也没有敢离开你。”昭明回答我说。
“臣婢睡了多久?臣婢刚才去哪里了?”我问他。
“你一直在昏迷呀!睡了有大半天了!叫也叫不醒。我们被水浪冲到这里了!”昭明说道。他怕我冷,把我抱得很紧。
“我们被水浪冲到这里了?我们没有到什么地方去吗?难道我在做梦吗?”我诧异地问他。
“你又做什么梦了?”他不怀好意笑着问我。
“臣婢梦到和陛下一起到了一个水府,还有一个灵修女神。她请我们喝茶,还说有玄机要参悟。怎么就忽然到了这里了?”我怪异地问他。
“你有点发烧,所以胡言乱语!我看是被水冲昏了头脑。等我给你生个火取暖,你身上有没有火绒?”他问我。
我因为赶路的缘故,身上准备的有火绒,递给他。他拿着火绒去取火。他身上有佩剑,以剑击石,火星散到火绒上面,生起一点火,捡了柴火聚拢在一起,很快燃起一团火堆来。
我还感觉迷迷糊糊,似乎还没有从梦里走出来。我说道:“臣婢一直在沉睡吗?臣婢真的哪里也没有去吗?”
昭明说道:“你想去哪儿?”
我说:“好奇怪呀!臣婢做了一个很真很真的梦!臣婢简直不相信那是梦!”
“是吗?给我讲一讲!”昭明将火堆笼好,将我安置在火堆旁边,又捧来一大堆干柴,足够我们晚上用。然后他坐到我身边,让我依偎在他怀里,问道。
我就把被突如其来的水浪卷走,然后和他一起到了一个洞府,遇到灵修仙子,还喝了一杯带着兰花香气的茶,然后仙子奏乐歌舞,最后还让我们各自问一个我们最想知道的问题的事情,给昭明讲了一遍。
昭明很认真的听着。奇怪的是:那些仙子所吟唱的那些词,我只能说出三四个来,他却能补充。我问他:“陛下怎么会知道?”
他笑道:“这个还用仙子去教吗?这是《洪范九畴》,治理天下的要则。做为一个天下的主人,自然都要去学的。”
“可是,”我对他说,“臣婢从来没有学过什么《洪范九畴》,可是为什么那些仙子都能吟唱出来,臣婢还能记着几句?这怎么也不像梦境啊!”
“也许你读过,你不记得罢了。”他说。
“可是,那位灵修女神,明明是真的。她拿着一支玉笛,明明和陛下说话了!她还给我们茶水喝啊!就是那种很甘甜润滑的,还带着兰花香的那种。”我极力想和他说明白。
“是啊!你的嘴唇很干,所以我去给你弄水。实在没有办法喂你,我就用了一点非常手段。我给你喝了点水。”昭明解释说。
“陛下给我喝了点水?用了非常手段?什么手段?”我问他。
“总之你也喝过了。想必味道不错,要不也不会说带着兰花香气!”昭明笑道。
“陛下做什么了?”我狐疑地看着他。
“为什么非要问清楚呢?有时候不知道更好啊!”昭明淡淡说道。
我又想了一想那个梦,明明是真的!昭明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可能真是我被大水冲昏了头脑,意外之中灵机闪现吧。
“莫离,我倒是想知道:在你的梦里,那位女神让你问一个你最想知道的问题,你问了什么问题?”昭明问我。
我反问他。“如果是陛下,陛下会问什么问题?”
昭明想了想说道:“如果真有女神解答我心中的疑惑,我最想问的问题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深爱一个女子,我和我身边的这位女子,有没有缘分?”
我吃惊地看着他,说道:“陛下是天子!遇到这样的机会,陛下不问天下苍生,却问一个女子?臣婢都替你难为情!”
昭明笑道:
“天下苍生有什么好问的?只要修政爱民,任贤用能,天下自然可以治!就算不能治,行的是天道,也没有什么遗憾的。可是这个女子,对于我的生命太重要了!所以我最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最终得到她?”
我把脸别了过去,我不理睬他。
“女神!”他呼唤我说,“你帮我解答一下!”
“去你的!”我说道,“陛下明知道不可以!”
“唉!”昭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这辈子,怎么遇到襄王这样的对手?”
“襄王怎么了?”他一说襄王,我真有点想襄王了。他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知道不知道我被水卷走的消息?有没有担心我?
“我相信,不管是谁,都没有襄王这么麻烦!他是我最大的对手!”昭明无可奈何说。
“陛下以前可没说过,他是你对手!”我笑着说。
“我给你讲一件襄王的事情吧。”昭明说道。
我仰脸说:“好!”
昭明说道:
“襄王以前曾经稽核两个邑宰大夫的优劣。这两个大夫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他的朝臣都说东边的这位大夫非常贤能,西边的那位比较平庸,没有什么显著政绩。襄王就把两个邑宰大夫叫到朝堂上,当场问他们问题。结果东边这位贤能的邑宰大夫对答如流,而西边的那位平庸大夫口拙言讷。你猜襄王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