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世子大人听到我又拿昭明和他放在一起比较,还把他说得那么烂,笑道:“有什么区别吗?”
我说道:“只有你才肯听召薙女御的话,让她来欺压我!昭明太子才不管她是哪盘菜!”
他哼哼笑了笑,将书信收起来。
“我就是不明白,你跟召薙女御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笑着看着我说:“你就胡思乱想吧。我希望多几个召薙女御,又忠心又严谨,好好看着你!你也需要规矩。”
我不喜欢世子大人这一点。他觉得召薙女御是对的,忠心耿耿,他就坚持用召薙女御。我怎么给他解释,怎么劝说他都不行。
在这个宫里,我就不明白,召薙女御这样打着忠心耿耿旗号的人,就是能够长盛不衰遇难呈祥!陈四宝的事情脱得干干净净,女史大人的事情能够再证忠心!上上下下提起这人都是忠心不二的!
有着“忠心”两个字做护身符,我再说什么世子大人都不肯听。
书信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世子大人不是很留心。反正不疼不痒一封书信,到了昭明那里就到头了!昭明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世子大人的注意力在春狩上面。每年天子召集的春狩、秋狩他都热衷于参加。上次的春狩被耽误了!这一次他提着精神呢!
几个和他要好的诸侯已经将帖子给他送过来,邀请他一道去聚聚。他也开始为春狩做准备。
“莫离,春狩的事情月底出发。”他告知我说。
“你知道我不去的!我见不得那种场面!血流满地,毛羽狼藉,看着让人难受!”我说。
“不行!这次你要跟我去!”他说。
“我不喜欢打猎!”我说。
“你在营房里歇着就是了!打猎不要你去!新烤的猎物你可以尝尝!又新鲜又美味。那种场面你也该见见!很多诸侯夫人都在!”
“嗯,”我想了想,我也有点想去。一个人留在宫里真的有点寂寞。
“动心了是不是?上次宴飨的时候惊艳四座!都知道我的夫人美艳绝伦!一起去了!你在身边跟着我也开心!”
“我不想离开你!”我说。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开始粘人了?”他看看我,说道,“我正想着你要不去,我正好带几个女御出去!反正在外面你也不知道!”
“你敢!”我盯着他。
“你看我敢不敢!”他也盯着我的眼睛。
最后他屈服了。“这里面有多么可怕的东西,愤怒,哀怨,委屈,弃绝,一起像冷箭一样射过来!我投降了!真不敢!”他俯身过来亲我说,“你赢了!莫离!只要想起你的醋意,我就心寒,我投降了!”
他说完匆匆忙忙出去了。春狩近在眼前,他要忙着准备了!
春狩开始那一天,我被世子大人带到了京城外面,位于京畿东郊之外一个偌大的狩猎场上。
旌旗猎猎,铠甲森森,战马嘶鸣,号角响天,车马成行。这是一年一度最为隆重的天子与诸侯共同参与的活动之一。
司礼官在宣布天子的春狩诏命:
“春狩开始,天子有令:一不许践踏庄稼,二不许焚毁树木,三不许侵扰百姓。不捕幼兽,不采鸟卵,不杀有孕之兽,不伤幼兽,不破坏鸟巢。围而不合,留有余地。严格按照礼法狩猎,依量奖赏!”
“天子万岁!”诸侯欢呼道。
“各位诸侯将军!狩猎开始,随天子出发!”
各路诸侯开始行进。世子大人让我呆在营房里,等着他们狩猎回来。杨毅一丝不苟在旁边守护我。
世子大人看见杨毅,说道:“杨毅,跟我们一起去!”
杨毅说道:“夫人在此,臣还是留在此处!”
世子大人说道:“这么远跑过来,为什么不玩个尽兴?这是天子的营地,谁吃了豹子胆敢造次?走!”
世子大人说得有理。天子召集诸侯与大臣一起参与的春狩,是全天下的大事。谁敢在这样的场合里找事,就等于和天子与诸侯一起为敌,那是会受到全天下人仇视的!
杨毅听令,跟着世子大人出发,一起精神抖擞狩猎去了。
营房里面留下名心、名琴和几个随身宫人在营房里休息。
名心说道:“夫人何不跟着大人一起去呢?”
我说:“我见不得那种场面!太过血腥,残忍无比。平时见了小鸟受伤尚且哀悯不止,如今却去大行杀戮,这个我怎么受得了?”
名心说道:“既然太过血腥,为什么天子还要带领这么多人去狩猎呢?而且一年还有两次。春狩,秋狩!”
我说:
“这些野兽和人类,既是相生相辅,又是相争相夺。捕猎过甚自然会伤及它们;不加杀戮他们过度泛滥也会危及庄稼民生。所以天子才会一年两狩。这么多诸侯国的车马跟随,在形式上看起来也如同是练兵!所以诸侯们不管平日里有多少嫌隙,这时候都愿意放下仇怨一起过来!”
名心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世子大人倒是挺喜欢狩猎的!”
我笑道:“他刀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还在乎这些野兽!”
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阴风从外面吹进来。营帐门突然打开,几个黑面大汉闯了进来。名心名琴还没来得及吭声就被完全控制住了。
我还没来得及叫喊,嘴已被绷条紧紧堵住。一个黑色的面罩突然降下来把我的头蒙住,紧接着我的手脚被牢牢捆缚起来。那些人的手脚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捆得紧紧的。
我被装在一个袋子里,塞进马车。马车迅速飞奔起来。
所有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那些人身手敏捷动作迅猛,是训练有素的高手。我耳边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人就被控制在马车里飞快往前面飞奔。
我的脑子一下子嗡了一下,心里绝望地叫了一声:完了!
这肯定是事先做好精心预谋的!这是天子召集诸侯的营房啊!如果在天子的营房里图谋不轨,那么触犯的就不仅仅是天子的王法!也是和天下所有诸侯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