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我感觉他的眼神直冒火。“莫离!我对你就是这样!你现在知道你那么顶撞我我都会原谅你是为什么了吧!因为太爱你!太心疼你!可是你对我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他这样说我,我感觉很委屈。我说道:“我并没有做什么?是你揪住不放,是你一定要让我承认和昭明……”
“你心里有昭明吗?”他突然发问道。
我惊惧了一下。我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你没有做什么!不等于你没有什么!莫离!”他用犀利的眼神望着我。
“你想做什么?”我紧张起来。
“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心里有昭明。我不可能让你把他驱除出去!我做不到!但是我要你答应我:到此为止!不要再对他有非分之想!做得到吗?”
“是!世子大人!”
“给我发誓!”
“我本来就没有!”
“给我发誓!莫离!”世子重复了一遍。
我只好发誓说:“我金天氏莫离对世子大人发誓:我不会对昭明有任何非分之想。”
“也不会接受昭明对你的任何情分!”他提示说。
“也不会接受昭明对我的……”说到这里,我的心就剧烈地难过起来,语不成句。
我不断地警戒自己,“不能哭!千万不要哭出来!”
我反复的克制没有起到作用,一行不受控制的眼泪顺着眼角掉落下来。只要稍微想到昭明的样子,想到昭明卧在榻上捂着胸口的病体,我就悲伤得不能自已,我的眼泪忍不住就往外流。
世子大人沉重地出了一口气。
“睡觉吧。”他说。
“世子大人,”我拉扯他,我怕他生气。
“你不用跟我解释。只要你心里有他,早晚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祸患!我不想跟你多说!现在离我远点!”
他躺了下来。沉着脸,自顾自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出去了。早餐也没有在一起用。中午派人送信回来,说午餐也不回来了。
我独自呆在昭华殿里。猜想他可能心里不顺,正恼恨我的呢。
他不回来,我吃饭也没有精神。正午就稍微躺下睡了一会儿。刚刚醒过来,紫陌给我通报,说载启聿明将军在宫外面候着了。
世子大人并不在宫里,他这时候过来做什么?我有点惊讶。
但是载启聿明身份不一般。我对他又素来敬重,连忙梳洗一下,随意定了妆,赶快让紫陌请他进来说话。
聿明将军进来,恭恭敬敬和我行礼。我连忙起身还礼,请他坐下。
载启聿明说道:“真的不该打扰夫人,眼下有一件棘手之事,除了夫人,恐怕别人也办不了。所以来请夫人帮忙。”
我有点莫名其妙,说道:“既然如此,将军不妨明言。倘若能够尽臣婢绵薄之力,臣婢也绝无推脱之理。”
载启聿明说道:“这件事情的初衷,夫人也是知道的。当日夫人被蔡襄劫持,昭明太子出面调节,夏宇国无法再公开攻打蔡国,只能暂时退兵回来。攻打蔡国之事就假借滑国之手,答应给他们分割一些城池作为酬劳。”
我说道:“这个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是此时忽然提到这事,有何缘故?”
载启聿明说道:
“夫人不知。那滑国本是借我国之势灭了蔡国,却自以为功劳卓著。今日在朝堂上借着朝聘之机,滑国的使者竟然当着朝臣之面,要求分割蔡国三分之一的城池,出言傲慢。世子以为滑国国君隋元氏本是夏宇国帮助复国的,如今胆敢这么大胆贪婪,一怒之下要将使臣斩首示威。”
我说:“斩滑国使臣,岂不要绝交滑国,两国成仇?”
载启聿明说道:
“正是!诸臣都以为夏宇国如今刚灭两国,应当先修内政,稳固民心,不可盲目得罪滑国。倘若两国交恶,再发战争,恐怕对夏宇国内政不利。”
“将军所言有理。”我说道。
“可是世子大人在气头上,一定要斩来使。群臣劝了不听,还发誓谁敢阻拦杀谁,现在倒没有一个人敢劝了!明日午时就要斩使,此事实在危急,所以只好来求夫人!”
“世子大人现在哪里?”
“他带兵出城去了。我就趁这工夫赶快来求夫人。务必劝说世子赦免使臣,以免发生干戈祸患。世子今天的脾气大得很!此时谁能劝得了?”
我想了半天,感觉实在是为难。
载启聿明对我有恩。当日父王母后追问我和世子不和的缘故,他轻言化解;后来我和世子决裂,也是他亲自劝解。怎么说都是有恩于我。
况且此人风度娴雅,做事稳妥,令人敬慕。他所言之事想必也确实重要。不是万般无奈,他也不会来找我谋求此事。
我难以回绝,却也十分为难。
“聿明将军,倘若臣婢力所能及,必然效力。只是这件事情乃是前朝之事,世子大人恐怕不许臣婢多言。臣婢也实在不知从何开口。这件事情怎么想都为难。”
“夫人为难,臣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事情实在危急,臣等无论如何想不出别的办法,也不敢冒然打扰夫人。还希望夫人想想办法,我也不宜久留。如果世子真要一怒杀了滑国使臣,恐怕国内又要打仗了!”
我只得点头应允,答应他一试。
载启聿明提醒说:“世子大人朝堂怒气未息,夫人言行还是要小心一些。”
我说知道了。
载启聿明拜了一拜,赶快出宫去了。
我想了半日,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跟世子大人开口。况且他昨天正恼我,我还不知道他怎样对我呢!
紫陌往外面看了看说:“已经黄昏了,世子大人怎么还不回来?”
我在想:如果世子大人今天晚上住在元华殿不回来,我就更难和他说话了。好在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世子大人的身影出现在殿外面,他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了。
春祈秋祈让宫人服侍他沐浴换衣服去了,紫陌让冬祈夏祈准备饭蔬上来。
我悄悄看了他的脸色,只是板着脸没有说话,似乎也没有看到载启聿明所说的怒气。他前朝里面的事情很少给我讲。只是临出行或者巡游需要出宫在外面的,他才会告诉我他要做什么,去多久回来。
过了一会儿,他已经沐浴了更衣出来,坐在餐桌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