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道理?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关雎宫外面,忽然有人在大声问道。
昆仑已经回到宫里来了。他在外面等着见昭明。因为被强行带回来怒气冲冲,他冲进了关雎宫,正好听到我在和昭明说话。
“谁要杀须臾?怪不得我找不到她!怪不得有人莫名其妙在追杀她!原来是我害了她!是谁要杀须臾?”
昆仑失控了,对着昭明大喊大叫起来。
昭明冷眼看着他。
“谁让你大呼小叫的?这是什么规矩?”他开口说了一句话。
“是父王要杀须臾吗?”昆仑仍然不肯认错。
“朕做什么,需要你来过问吗?”昭明问道。
“父王为什么要这么做?”昆仑质问道。
昭明说道:“朕已经说过了,不需要你过问。你和须臾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她必须消失。”
“为什么?父王凭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要这样妨碍我的事情?您不是赞同我和须臾交往了吗?”昆仑说道。
“你真的需要理由吗?身为大周太子,娶妻自然要考虑各种因素。须臾来历不明,身份不清,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父王难道还要嫌弃须臾吗?因为她出身卑微、不懂宫里的礼仪吗?”
昭明并不愿意对他说出实情。他有些沉默。昆仑愤怒说道:“母后娘娘当初算是什么呢?父王为什么不嫌弃母后娘娘出身卑微呢!”
“放肆!”昭明怒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什么话都敢说!母后娘娘你也敢冲撞!”
昆仑还是不依不饶,说道:“就算须臾出身卑微,儿臣慢慢教导就是。为什么不和儿臣说一句话,突然就对须臾痛下杀手?父王明明知道我和须臾一往情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如果她是你的亲生妹妹呢?”昭明冷冷问道。
昆仑吃了一惊。
“须臾是我的妹妹?她怎么会是我的妹妹?”
我对他解释说:“昆仑,须臾就是我们失散八年的七月王姬啊!她的确是你的妹妹啊!”
昆仑听闻这话,就如同听到了炸雷一般。他不可思议地颤动了一下,挥着手叫道:
“须臾怎么可能是我的妹妹?这不可能!父王,就算她是我的妹妹,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要追杀她?你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你怎么能够对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狠心下毒手?”
昭明面对疯狂的昆仑,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连忙替昭明辩解说:
“你父王怎么会杀了须臾?他是担心你们兄妹两个闹出不伦之事,所以派兵捉拿须臾。如此而已!怎么会是追杀?你不要在父王面前胡言乱语。”
昆仑愤懑至极,对着我们冷笑道:
“是不是追杀,儿臣还不清楚吗?儿臣亲眼看到有来历不明的神秘人追杀须臾。如果不是儿臣屡屡阻拦,须臾已经死在那些人手里了!须臾只是一个民间的采药女子,一个女孩子而已!她会得罪什么人?我就奇怪,是什么人会对她下毒手?不是你们!还有谁?”
昭明听闻此话,冷冷说道:
“你知道就行。你好好呆在宫里,从今以后忘掉须臾那个女子。她就会好好地活着。只要你还是态度,须臾就必须死!我不会把她留在这个世上!”
昆仑听见昭明说这话,心都凉下来了。他定定地看看昭明,他内心里面对昭明的恨意和绝望一下子扩张出来。他大声对昭明喊道:
“须臾是我最心爱的女孩子!谁也不能伤她!儿臣只能告诉父王:如果父王敢杀了须臾,儿臣也不要活了!跟她一起死去!
“你疯了吗?昆仑?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昆仑,你清醒一下!你父王是怎么教导你的?从小到大,用心用意。你的眼前是大周的江山,你要承担的是整个江山社稷,是大周的千秋王业!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昆仑,你快给你父王赔罪!”
我对他说道。
“整个江山社稷?大周的千秋王业?这是什么?尔虞我诈的朝廷群臣,危机险生的权力之争吗?这些有什么好留恋的?在儿臣的眼里,什么江山社稷,千秋王业,都不如一个须臾女子!”
昆仑对我大声喊道。
我简直不能相信:站在我面前,和我大声喊叫的人,是那个聪慧又灵透,知礼又懂事的,外表玉树临风,举止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昆仑。
他完全失态了!他完全失控了。在他心里,整个世界都只有一个须臾女子!一个灵州山的采药女子,一个美丽动人让他神魂颠倒的女子。
我怔怔地望着他。
“昆仑!你怎么了?你没有头脑了吗?你没有人伦了吗?你不理解父王的苦心,你也不懂母后的心意了吗?十八年你父王是怎么抚育你、教导你的?为了一个女孩子!父王、母后你都不看在眼里了吗?你真的糊涂了吗?她是你的妹妹!她是你嫡亲的妹妹!”
昆仑哭着跪了下来。他呜呜哭着,对着昭明跪拜行礼。
“儿臣不该冲撞了父王!儿臣知罪!儿臣是亲眼看到那些神秘侍卫追杀须臾!心里愤懑不已,才会如此失态!请父王原谅!”
昭明依旧一声不吭。也不理昆仑。
“昆仑,你起来吧。你怎么让你父王这么生气!你父王养育你十八年,你和须臾才见了几面?你为了须臾就这样气你的父王吗?”我责怪他说。
“儿臣知罪!”昆仑叩拜说道。
昭明冷眼看都不看昆仑一眼。不管昆仑说什么,还是到最后赔礼道歉,他都一声不吭。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我只好把昆仑拉起来,吩咐紫陌她们把昆仑先送到他的殿宇里,吩咐他的教授大人好好训导,跟随他的贴身女御好好安慰。等陛下消了气再说这件事情。
昆仑又赔罪道歉。蒲棠女御过来拉着他出去,送到他的敬和殿去了。
我一直跟着送出关雎宫,又拉着昆仑的手好生抚慰。
我责怪他说:
“你这个可恨的孩子!娘从来没见你这个样子的!须臾是你父王的亲生女儿,他不知道怜惜的。还不是因为你?你快断了那个念头,再也不要提须臾这件事。只怕才是真正的爱须臾!你明白了吗?”
“是!母后!”昆仑答应道。
毕竟一时一会儿无法让他接受这么多。还要缓缓图之。青春年少,一见钟情。而且须臾竟然长成那样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这让昆仑一时半会怎么能够割舍出去?还要缓缓图之。
昆仑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他轻轻给我行个礼,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