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乱世红颜(牡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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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

这是一个美丽的春日,平日肃静的丞相府,今日却是披红挂绿,鼓乐喧天,仿佛刻意张扬着自己的繁花着锦一般的荣宠。穿过正厅,绕过错落的回廊,越过池水,在一片美丽的桃花林深处,隐隐透出碧瓦玉楼一角,小楼周围环绕的皆是青青的翠竹,一汪清溪绕小楼而过。远远的喧闹的鼓乐声至此似隐隐不闻。

在楼上敞开的窗下,端庄的坐着一位佳丽,只见她:面如满月,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墨发如云高高的盘起,发上戴着向征当朝皇后地位的金凤,身披嫁衣,正是我们待嫁的皇后杜若。此时,只见她黛眉微皱,轻启朱唇正对着在她面前悄然而立的白衣男子平静的说着:“云歌,我不能任性的离开。”“若若,为什么?林朗早已告诉了我昨天大殿上的一幕。你应该知道如果留下,你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听到此,杜若的明眸微暗了一下,头微低下去,转而又讯速抬起,坚定的说“云歌,你是了解我的。这是家族的使命,我没法丢弃,如果今**落荒而逃,那么我的家族会面临怎样的灾难,你有没有想过?我十六年未曾在父母膝下尽孝,未曾与兄弟姐妹为乐,如今我回来了又逃走,却留给他们的无尽的苦难,却叫他们情何以堪。更何况,我是嫁给当今天子,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云歌,你该给我祝福的。”说完还不忘俏皮的眨眨眼。

听至此,云歌无奈之极,只能摇摇头,苦笑了一声,却又不放弃希望的说“若若,即如此,你的意思是说,除非你的离开不会影响你的家族,否则你绝不会退后的?”

“是的,云歌,但你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因为我家必须把我安然送入宫中,不然作为当朝丞相,我爹爹无论如何难辞其咎。”

“那好吧,即然你主意已定。那我走了,如果有事,你知道该如何找我。”

话音一落,人已如一叶孤鸿,穿过敞开的后窗向苍茫的丛林飞去。

杜若默默的立在窗前,遥望着远处消逝的背影,不禁愄然一叹。

忽听得楼下脚步声响起,当朝丞相杜如风正携着一位肖似杜若的**联袂而至,**身后紧随着一位气宇轩昂的年青人正是杜若的哥哥杜衡,年青人旁边俏立着一位身形尚幼但已眉目如画的小姑娘正是妹妹杜仙儿。

见此杜若赶忙上前福了一福,轻声道:

“若儿见过爹娘,哥哥。”

未及丞相开口,**风清如急忙上前一步,扶起自己的女儿,细细打量着,便爽朗的笑着对丞相说“我们的女儿果然是国色天香,只怕其它人是比不过的。”转而又玄然欲泣般“可惜娘终究无法抗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嫁到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话音未落,已见珠泪怜。

“看你,多少人羡慕的好事,怎么到了你这儿,就。。。”丞相劝慰着,可是至此也说不下去,只将头扭转过去。

“娘,放心吧。我是去做皇后,又不是做监,看您说的。我会好的。难道娘不相信自己女儿的能力。”

“好,好,好。还是若儿懂事。”丞相慈爱的说。

“若儿,哥哥这些日子已在尽力安排些人在你身边。等你入宫后,你会明白的。”

“多谢哥哥。”

“若儿花轿已到了,你该走了,正厅里李公公都催了几遍了,吉时是选好的,晚了是对皇家不敬啊。”

“若儿明白,若儿就此别过爹娘。希望爹娘吉祥如意,别为若儿担忧。”说着杜若跪到了地上,磕起头来。

“若儿不在,哥哥要多费心,仙儿要懂事。”

“妹妹放心”

“姐姐放心”

二人哽咽着起声应到。

杜若端庄的坐在十六匹马拉的车轿里边,马显然经过良好的训练,车子行走的缓慢而平稳,轿两旁是层层的皇家护卫,一对对捧着各式仪礼的代表皇后的99对宫女。轿子无论内外奢华无比,内辅着厚厚的黄色锦毡,四周是密密的织着金丝的红纱。做为母仪天下的皇后,杜若的盖头是一排打着帘子的凤冠。这样,透过轻纱,杜若可以看到夹道的人群,毕竟这是天下第一嫁的婚礼啊。而且照例,婚礼之后的天下大赦也令许多人欢欣不已。这就是希望的力量,也让他们因为这希望对于他们从未谋面的皇后而顶礼膜拜。

来到紫禁内城,大轿的马被换掉,上前十六名较为精干的太监,抬起大轿由正门缓缓步入中宫皇后的宫殿“昭阳殿”。杜若打量着这座暗红的建筑,宫殿整体上以体现庄重的暗红色系为主,间有流金溢彩的装饰。今日今时,穿过空旷的正厅,步入后面龙凤红烛已高高点燃,鲜红喜帐已高高挂起的卧室。整个居间,庄重中透着雅致,又透是威严,更透着喜庆。然而杜若的心是冷的。她知道在环绕的四间宫殿之中,也有四位着粉的嫁娘,在悄悄的盼着这一刻。杜若静静的坐在喜床上,她也在等待着,等待着他未知的命运。而且只是时至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害怕与多么的不甘心,又是多么的不愿意。云歌说的对“我应该是飞扬天际的白鸽,怎么会进入这个金色的牢笼。”

正自暝想间,突然太监尖细的噪音在外响起“皇上驾到”。一位身着明黄的龙袍,浑身透着贵气的少年夹着一阵风一般来到跪着的杜若面前。甚至还未站定,便似近不急待一样的说出自己心中的话“朕可以以你为后,也会让你打理后宫,但你要安分,记得永远不要伤害如妃,不然朕会让你生不如死。而今夜,在朕心中,只配与如如一起度过,我想你应该明白。”

杜若听至此话,骇然一惊,抬起戴着沉沉凤冠的头,仰起头,对着皇帝的眼睛,定定的缓慢的说着“臣妾会谨遵陛下教诲的,永不敢忘。”然后讯速低下了头。

而皇帝似乎被杜若的不合宜举动惊到了,又似乎是被他的美貌与清亮的双眸迷惑了,皇帝只是定定的看着这张绝艳的脸,是啊,如此的娇艳动人,纵是如如的清冷终是无法盖过这般的艳丽圣洁的绝代风华。但也只是片刻。皇帝就抛下杜若离开了。

杜若想,皇帝是再也不会回到这个昭阳殿了。而她心里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不应该是庆幸啊,可是偏偏她就在庆幸,庆幸可以不必与这个未曾谋过面的毫无感情的人同床,更庆幸无人理会的昭阳正殿该是多么的自由写意。

红烛高照,一滴滴的烛泪滴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