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乱世红颜(牡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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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识得飞卿女

没藏容若温柔地说:“你就是这在天都城内盛名远播的琴师吧?”杜若低着头:“草民只是个普通的琴师。”没藏容若一看他如此谦虚,又一身蓝衫,风姿俊雅,立即对他有了好感,抬起头来吧,恕你无罪。这时杜若才得以细细打量这两位娘娘,只见没藏容若虽非是倾城绝色,然而眉宇之间那种淡淡的清愁,一双秋波如烟含水,却是动人心魂之极。待那小着汉装的贵妃走进前来,杜若不由自主地叫道:“璇玑!”璇玑身边侍女听道后,面色一变,厉声喝道:“大胆,贵妃娘娘名讳岂是你叫的。”杜若忙躬身认罪:“请娘娘恕罪。”这璇玑并未着西夏服装,还是中兴朝流行的服装,一身浅碧色绣荷服,纤腰如束,她听了这一声惊叫,着绣花鞋,一步一步向杜若走来,走到她面前,轻轻问:“公子如何认得我?”杜若心念电转,原本想进宫便是想见她,可如今哪些面目她又那里能认出自己,沉吟着无法回答,璇玑又接着问:“公子能否将头纱取下来让本宫看看呢?”杜若想自己这一样张脸,如何能见人,眼神一黯忙说:“娘娘恕罪,草民现在颜面丑陋实恐惊了两位娘娘玉驾。”

璇玑轻蹙一下眉头,现在颜面丑陋,那么以前是不丑的了,又追问。“你如何认得我?”

“草民,草民原来是天朝宫中的侍卫。”

“宫中的侍卫?”璇玑细细打量着她,思索着。没藏容若端坐在一张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二人用汉语说着话,只不知二人说的是什么。然后,璇玑围着他走了一圈,忽然一笑:“依本宫看,琴师是个女子,不知为何要隐藏真面目。”杜若见璇玑一双秀目比以前那个莽撞的样子不知精明了多少倍,隔着纱巾,微微一笑:“娘娘如何知道?”

“呵呵,你虽然面上蒙了纱,可惜身上这种淡淡幽香却是女人独有的。本宫没说错吧?”

“娘娘英明,不瞒娘娘,民女确是昭阳中宫的侍女,是见过贵妃娘娘的,还请娘娘体谅民女在外行走不宜以女装。”璇玑看她确实一种天然风韵,见了娘娘也无普通人的惊慌或是紧张,而只是那平静地站着,眼神中含着淡淡的如烟微笑,不卑不亢,自然冷静,随后一笑:“何罪之有呢,姑娘即曾经做过我家小姐的侍女,那自是与别个不同。”这时,没藏容若见了璇玑的笑,问道:“她是何人?你们认识?”璇玑走了过去在没藏容若耳边说:“她曾是我姐姐华容公主的女侍。”

没藏容若观察了她许久,又上下打量,可见她也只是远远地镇静地站在那里,眼虽微垂却带着似是而非的微笑,轻轻一叹:“怪不得华容公主能被评为天下第一美女,便是她身边的女侍也有这种如华气质。”

“皇贵妃娘娘谬赞了。”没藏容若一见她居然能听懂西夏语,一喜:“连公主的女侍都如此多才真令本宫佩服。你叫什么名字?”

杜若仍颌着首。“民女风飞卿。”

“好,飞卿,本宫刚才进来之前,听你在弹曲子。”

“是的,曲名是春江花月。”

“这名字好,本宫知道这是中原名曲,不知可否再为本宫弹奏一曲呢?”

“荣幸之至。”

说完,杜若就坐在琴前,轻拢慢捻,一曲春江花月夜起,原本喧闹的酒店此刻变得静静地,于曲中能听到江花至美,月色如洗。一曲且住。

璇玑拍手道:“如此佳曲,实堪与姐姐之艺比肩。”没藏容若尚沉浸在琴曲妙音之中,久久未说话,杜若也只是略低头,沉默不语,似乎也在曲中。众人正静静地,突然听到咚咚的上楼之声,只见来人深蓝锦袍,面如冠玉,上来众侍女围着中间坐着的璇玑与没藏容若,临夜处一蓝衫人正手按在琴上,显然刚才那一曲春江花月正是出自她手。先上前对没藏容若行了一礼道:“原来是皇嫂在此。”众侍女也对他行了一礼:“王爷。”冷天奇略一点头。

璇玑也微一点头回礼,没藏容若淡淡地说:“原来是怡亲王。王爷来此是为了何事?”

“本**刚路过听到如此美妙的琴声,就走了上来,没想到是皇嫂在此,打扰了。”

“原来王爷是听到了飞卿的曲子啊。”

“飞卿?”

“是啊,就是她。”没藏容若指了指面容埋在纱里,一身蓝衫的杜若:“她叫风飞卿,听说还是天朝前皇后杜若的宫中女侍呢。”

“哦?”冷天奇眼神向这边看过来,杜若忙站起身,裣衽一礼:“民女风飞卿见过王爷。”杜若背对光而立,身上罩着一圈白色的光环,面上的蓝纱被微风吹起,飘飘如云。冷天奇觉得她实在眼熟,想来想去,走上前来,猛地将其面纱拂掉,杜若已躲闪不及,那蓝色的面纱便如同轻云委地,缓缓落了下来。杜若面色一冷,忙转过身:“王爷这是何意?”便是这一眼,冷天奇已看清此风飞卿正是前些日子他带回府的那个风波。远处坐着的没藏容若与璇玑却并未看清楚。冷天奇见风波背对自己而立,香肩微动,似乎是气愤不已,俯身从地上拾起那方蓝纱,递给她:“既然是风波又何必冒充风飞卿?”杜若接过面纱,重新戴上,平静地说:“民女风波字飞卿。”冷天奇一张平静的面上看不出表情,然而那探究的深邃眼神却分明与平日不同。没藏容若与璇玑看着二人,只觉一个风姿儒雅一个气韵天成,两个人微微错开,对面而立,竟似是非常般配。没藏容若问道:“王爷认识她?”

“正是,这风波,风飞卿目前正住在本王府上,是我的客卿。”

“王爷做什么事总是能先人一步。”没藏容若笑着说。

“皇嫂何意?”

没藏容若指了指风波:“便说这风飞卿般,如此琴艺已非凡品,也仍是被王爷捷足先登,不然皇嫂肯定要让她入宫陪本宫些日子的。”

杜若一听,忙说:“承蒙娘娘抬爱,实是飞卿的容幸。既然娘娘愿意,飞卿也可。。。”

冷天奇忽然冷冷截断她的话:“不可。”此话一出,没藏容若与璇玑惊异,杜若也惊异地看着他。冷天奇那忽然激动的形象实在是不符合他平时的冷面王爷形象,才引得举座皆惊。见没藏容若与璇玑、风波都看着自己,冷天奇说:“只因风波身体不适,一直在用本王的温泉疗病。所以不能长住宫中。不过皇嫂既然喜欢她的琴艺,我每天带她进宫给皇嫂问安即可。”说完看着杜若,没藏容若见冷天奇说得果绝,明知他说的未必是真话,也看着杜若,杜若没办法,只得说:“王爷说的句句实情,请皇贵妃娘娘恩准。”

没藏容若温柔地说:“那好吧。那王爷每天下午带她进宫来吧。”说完站起身来,璇玑也站起身,二人欲离去,待走到门口,没藏容若又说了一句:“飞卿,进宫记得着女装,本宫宫中是不能出现男子的,就是女扮男装也不行。”

杜若恭敬的说:“是。”冷天奇也目送二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