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很圆，很亮。
大路上的汽车如同水族箱里的热带鱼，它们被路边的灯光照得五颜六色，光影斑驳。
何紫绢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发现口红有些淡了，赶紧拿出化妆盒，取出口红补妆。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瞥到这一幕，嘴里发出嘻嘻的笑声。
“怎么了，师傅？”何紫绢问。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你们女人真是忙，坐车这么点时间还要注意仪容。”
“遗容？什么遗容，谁死了？”何紫绢显然把“仪容”两个字理解错了。
司机也感到自己说得有些问题，赶忙解释：“我是说仪态，面容，那个仪容，不是你想成的那个什么死人的‘遗容’。”
“哦，不好意思。”何紫绢说，“我刚才联想到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小姐的工作和死人有关系吗？”司机有些奇怪。
“可以说是有，”何紫绢略有些调皮地说，“司机师傅，您看我像干什么的？”
司机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坐在后排的何紫绢，她身上穿了一身紫色的套装，手边拿了一个光鲜的坤包，包上有“路易维登”的商标。当然他不认识什么路易维登，也看不出那身套装是意大利货，但他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很有钱。
“您……我看应该是外企的白领，至少是经理什么的。”
话刚说完，司机的心里又琢磨开了，这个女的年纪也就是二十出头，应该干不到企业高管之类的职位，他对刚才做出的判断有些怀疑。
这个女的该不会是什么“二奶”之类的人吧？
“是不是在怀疑你刚才的判断了？”何紫绢笑着说。
司机没有回答。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某某高官的夫人，要不然是什么老板的情人吧？”何紫绢很俏皮的说。
司机尴尬地笑了声：“我实在是猜不出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好，我告诉你，”何紫绢说，“我是警察。”
司机的心里一震，他有一千个不相信的理由。
他摇摇头，说：“我不信。警察能买得起你的这样的一身衣服？这身衣服应该值……”
他想说几千，又一想，说不定能值几万，总之这样的衣服是不可能准确估出价的。他只能含糊的说：“大概能值很多钱吧。”
“还好，还好了。”何紫绢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是意大利货，还凑合的过去。”
司机咂了一下嘴，这个小姑娘的口气还真是大得出奇。
光顾着想这样，司机差点忘了转弯，他猛得一转方向盘，何紫绢的身子向一边倾斜了一下。
“小姐，你是不是开玩笑？你这样的打扮怎么可能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