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天下第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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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宝鸡常羊山

当我每每看到场凌城南那高大的炎帝雕像时,不尽会想起宝鸡常羊山来,因为,那里是炎帝长眠的地方,那里的清姜流域,有着炎帝生息并倡导稼樯的记忆,所以,我对常羊山的向往也就随之产生。

终于,在一日,我来到了清姜河畔,登上了常羊山头。显然,这里是居高临下,这里是经过开发并精心描绘的。看得出来,常羊山的第一个山头,是一组建筑群,最显目的要数炎帝陵大殿,它属大屋顶式建筑,琉璃盖顶,飞檐翘脊,左右两边的偏房不古不俗,偏房之间的院落,用混凝土铺就,看起来布置讲究,宽阔整洁。向南的第二个山头,是炎帝的陵寝,其高度较之大殿,略高了一点,到那里去,要跨越一条沟壑,不过,通向那里的路都是用条石铺成的,直线距离约千米,特别是在靠近陵寝的那一段上坡路,其旁分立着一长溜石人,形象吗!古老而又逼真,听那里的人说,这是炎帝的文武大臣们,又有人说,这是炎黄子孙们中的卓有成就的人,一句话,有他们的存在,这里似乎显现出了高贵、富有和尊严。

是啊!在古老的年代,炎帝生活在清姜流域,他是神农氏的后代,他率先组织人们从事农业生产劳动,他亲手教给人们如何学种谷粟,他一次又一次给百姓医治疾病,解除病魔的困扰。

站在常羊山头,俯看着宝鸡胜景,忽然间,我想到了桥山,想到了黄帝轩辕,他同炎帝是并驾的,他是少典氏的后代,他是在神农氏衰落的时候崛起的。因为,在那个时候,诸侯互相侵伐,残害百姓,而神农氏又无力征讨,在这个形势下,轩辕便操练士卒,整治军队,平定了尤等残暴者,变成了各地诸侯尊奉的天子。回味着炎帝和黄帝的作为,我对“炎黄子孙”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与此同时,我也想起了,远古时候的汉水(夏水)流域,寄居着以玫瑰花(华)为图腾的部族,华北桑干流域生活着以龙为图腾的部落,当然,前者体现出了华夏二字,后者体现出了龙字,这两个部族在大融合中,形成了“龙的传人”。这就是“华夏”的来历,“龙的传人”的源头。

看得出来,在常羊山的脚下,当地政府已建了公园,这个公园,尽管面积不大,但水池、走廊、草坪、盆景、花卉样样都有,凡到常羊山的人,都会在这里停留片刻,甚或游玩。当然,我是不会例外的,爬过常羊山后,一头扎在了冰凉凉的泉水里,把甜甜的泉水饮了又饮。

常羊山所在地的乡政府,冠名神农乡,常羊山脚下的公交车站名称叫清姜,由此也就有了杨凌农业示范园区通向河南的“神农大道”,这个大道,穿过示范区,跨越渭水上,延伸到了周至哑柏,在这个大道的两旁,分布着多个展馆、园地,或者将要建立更趋先进,更加规范的农业科技研究基地。每年十月,在这里举办的现代农业博览会,更是展现了时代的成就、时代风貌,每天将有上百万的人,从四面八方,甚至从外省赶来,获取信息,掌握技术。是啊!从神农氏到公元二十一世纪初,历史的长河虽然流淌了数千年,但如今农业生产的具大变化不能不说是社会的进步,是如今这个伟大国度的再现。

站在常羊山上,向北望去,与常羊山近乎等高的宝鸡市北塬会展现出来,在那里,有广袤的田地,那个高头,曾经是飞机起飞降落的地方,尤其在塬下,金台区领地,有我不能忘却的记忆。那是在80年代初,省教委在宝鸡市教育学院举办了中学教育学习班,我作为西安的一员参加了学习,时间是半年,主要是中学物理及物理实验等相关的内容,那个时候,因为年轻,在空闲时间,跑遍了宝鸡市北塬的沟沟坎坎,坡坡岭岭,包括金台区博物馆,饱偿了灯火阑珊的宝鸡市夜景和春意盎然霞光满天的市区的早晨。所以,我感叹、我赞美,宝鸡这个位置,地处交通要塞,交通枢纽汇集,山与城相依,城与山一体,向南可通蜀汉,向西连接陇新,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这里变了,变得是如此之快,看那市区高楼林立,面积扩大了三倍,渭河河道上架设的三座浮桥,气魄恢弘,无不令人叫绝。在要离开常羊山的时候,我不由得吟词一首:独立盛夏,渭水东流,常羊山头,看宝鸡胜景,林立高楼。莽莽北塬,魏魏秦岭,神农流芳,姜水悠悠,生机盎然意风流。

二零零五年九月九日

夏访任法融道长

任法融道长住在楼观台希声堂留云馆内。去年的8月3日,我专程拜访了他。这一回,论本意吧!着实是想看看这位我一直所崇敬的人,再就是请他给我作的《天下第一村》书里题写点什么。

那一天,气候非常的好,说是炎夏,却感到了阵阵凉爽,说也巧,道长正好盘坐在希声堂院落的廊房里,手拿鹅毛扇同几个人聊着天呢。他见我的到来,老远就叫了我一声,此刻,我感到了他的亲切,急忙上前向他道了好。当时,他一把将我拉住,坐在了他的旁边,并说:“你也听听,我还没讲完呢!”恰在这时,随我一起来的友人抢拍了我和道长的镜头,在后来的编辑中,编辑有意将这张照片刊在了《天下第一村》的扉页上,成为了永远的留念。

待道长讲完后,我与道长谈起了《道德经》及道长著的《道德经释义》,看来,他的兴致是很浓的,随即我向道长请教了几个问题,但未等说完,道长就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他说:“鲁迅先生说过,中国的根柢全在道教。然而,道教的基本经典是老子的《道德经》,道教的最高信仰是老子的‘道’。这说明,道教的根柢是阐道论德的《道德经》。”接着他又说:“依‘黄老学说’说的,老子与黄帝齐名,黄帝为政治代表,老子是学术代表。以儒道两家而论,孔子曾访道于老子,喻老子为‘犹龙’,且发出了‘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叹。”同时,他还说到:“在国外,老子与耶稣齐名,特别是西方发达国家,对老子思想推崇备至,广泛应用,崇拜得五体投地。在美国连幼儿园的孩子都让学道,至于老子祠吗!据史书说,是秦始皇因笃信老子养生之道,在楼观建的,其间供奉的是老子像。自此,楼观遂被道教尊奉为祖庭。”随后,我又提到了道长著的《周易参同契释义》,道长说:“《周易参同契》是东汉时魏伯阳著的一部探索人体内在奥秘,破译生命密码,使人延年益寿的匡世奇书,它被人们誉为‘万古丹经王’”。

除了以上两部作品外,道长著的还有《黄帝阴符经、黄石公素书释义》等数部著作,这些作品的厚度不说与道长等高,但所反映的内容却与天同大,与地同厚。另外,道长还经常应邀外出讲学,与海内外学者进行学术交流。

是啊!坐在我面前的任法融道长学识是渊博的,特别是对周易的研究,颇有建树,至于易理,会说的头头是道。今天,道长的精神是饱满的,从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里,我看出了他的智慧、宽容、博爱,我领略到了他的风采,尽管说岁月的年轮已爬到了他的额头,但一把鹅毛扇、一撮花胡须,依然是他的伴侣,这可能是习惯,是一代高师所特有的魅力所在。

记得在二十几年前吧,我第一次接触到道长时,他还年轻,四十开外,高高的个头,一把鹅毛扇,一撮黑胡须,那个当儿,我正在参加楼观台一民间组织的会议,参会的人员来自省内外,其中有上海的、湖北的、河北的,道长当然没有例外,他给我的第一感觉是记忆力相当好。因为,他给我们讲《道德经》,他说古道今,语言流利,吐字清晰,没有一句重复的话。当时,我们每人得到了一本道长著的《道德经释义》,从那时候起,道长记下了我的名字,而且,每次见面总是叫的非常亲切。我记得道长给我曾题一副对联,名字镶嵌的非常好,其内容是:“新岁更添详瑞气,宇光永照泰颐轩。”至今,我仍收藏着。后来,楼观台要成立老子学会,又是道长极力倡导,并予以扶助,使之如愿以尝,在这中间,免不了又与道长频繁接触。成立大会之日,格次是相当高的,仅周至籍的在省、市担任要职的就有几十个。那一天,豪华型的小车把一个楼观台塞得满满的,自然,道长是非常高兴的,他是名誉会长,县委书记高献是会长,他们的配合是默切的。

再后来,楼观台举办台湾人的朝法会、老子学术研讨会、道家养生术训练班、楼观武术表演赛等大的活动,道长既当导师,又当联络官,当然,参会的人员来自海内外、省内外,一个被称为“天下第一福地”的旅游胜地,更显出了它的丰富多彩,有声有色。从那时起,我对道长就产生了一种神秘感,觉得他和常人有不一样的地方。他在台的时间,几乎每天有接待,他极于吸引人,能拉扯住人。楼观台搞基础设施建设,又是道长,一手规划,一手操作,修缮了老子祠,扩建了希声堂,重现了宗圣宫,在这里,无不渗透着他的辛劳和汗水,那怕是在重病期间,都忘不了楼观台建设的筹划。

如今,我每每走进楼观台,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看那仿古一条街、宗圣宫新貌、老子巨型雕像、幽静的希声堂走廊、改造后的老子祠、药王宫、显灵山、用条石铺就的山道,无不体现出楼观台的新貌和旅游胜地的巨大变化,特别是百竹园和参天的大树,使得楼观台绿荫覆盖,气象万千,使得游人留连忘返。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有成就有作为的道长,却在“文革”那个动乱年间,受到了不公正的打击和遣返。

是啊!任法融道长出生在甘肃天水的一个书香门弟之家,自幼聪颖好学,熟读四书五经,尤迷周易老庄。十九岁出家,于龙门洞学道,后赴道教祖庭楼观台继续研习道经。这个时候,“文化革命”开始了,楼观台没有例外,统统划入了封、资、修的行列,碑石被摧残,庙宇被破坏,道士被遣返,作为楼观台的一员的任法融也被迫离开了他依恋和热爱的地方。

终一日,拨散了乌云见晴天,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任法融被周至县民政局请上了台,并成了监院,后又成为陕西道教协会会长。从此,他精研易理,苦志参玄,正心修道,精通了六爻占断之术,被人们誉为“活神仙”,并享誉海内外,他的学术专著相继出版。如今,他已是全国道教协会的会长,国家政协委员,他在人们心目中有了一定的位置。

此时,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乎忘记了来意,急忙请求道长给我题副字,当然,同我一起来的还有友人。道长说:“好”。于是,我们到了他的居室里。

道长的书案上,笔墨是现成的,宣纸在一边展放着。道长问:“你准备出一本什么样的书?”“散文集。”我回答。道长又问:“书名叫什么?”我说:“天下第一村。”道长略加思索后说:“山庄藏世界,怎么样?”我说:“好,就写这句,他切题,有味,把它刊印在扉页上,最合适。”于是,道长的笔墨成了我永远的追念。友人亚雄请道长写副字,道长只是问了一下他的名字,迅疾在纸上落下了“傲骨雄风”四个大字,在场的人无不拍手称好。轮到另一位友人,他叫志鸿,道长还是问了一下名字,立即在宣纸上写下了“鸿飞天外”的大字来。看来,道长年龄虽过花甲,可他的睿智并没有减退,而是出口成章,笔下有语。

当道长还要挥毫泼墨的时候,走进来了几位香港客人,我们只好向道长告辞。

在返回的路上,我愈觉到,拿在手中的“字”是多么的有意义、多么的有份量,我愈觉得道长这个人不简单,他的为人和风格非同一般,是我永远学习的楷模。

二零零四年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