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护命法门神咒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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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開示養生章

天生天殺,道之理也。

天者,自然無為也。豈有意於生殺,蓋物之生,物之死,時至自然也。然則一生一殺,春秋代謝,古往今來,天道之常理。人之生亦一物矣,生死之理與物奚殊?知此於生何忻?於死何惡?委之自爾,浩然大寧,公於養生也。若然者,可與樂天道之常,遊死生之外矣。

天地,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

天地,萬物之父母也。子生由父母之氣而有之。故曰:天地,萬物之盜。夫物盜天地而生,人盜萬物而養,萬物盜人力而成,此三才相生、相養、相成之正理。且物盜天地之氣而生,竊雨露之潤而長,隨其大小,各盡性分,至乎成之熟之,無不充足。其萬物盜天地也如此。人之有生,先需以養。養之之要,貴賤貧富各安命分,盜物取精以養其生,若彼萬物之於雨露,適足而已。無使容心於分外之欲,則內無所喪,外無所擾,身心安靜,氣血冲和,得永天年,無中道夭。可以階深根固柢、長生久視之妙,豈特養形而已哉?若違命越分,縱欲貪饕,勞擾精神,日夜不休者,是愛一黃雀,以隋侯之珠彈之,不亦迷乎?《通玄經》曰:古之樂道者,食足以充虛接氣,衣足以蓋形禦寒,不貪得,不多積。清目而不視,靜耳而不聽,閉江而不言,委心而不慮。無所樂,無所苦,無所喜,無所怒,萬物玄同,無是無非。

三盜既宜,三才既安。

宜者,天地以生養萬物為宜,萬物以成遂蕃息為宜,人以安分適足為宜,三者不失其宜,則三才皆得其安矣若天不時雨,地不生物,天地之不宜也。禾麥不實胎卵不育,萬物之不宜也。違命越分,縱欲貪婪,內擾神氣,外傷人和,人情之不宜也。學者當取其所宜,去所不宜,內則得心神安靜,外則得人事和悅,萬物蕃息,灾凶不作,樂太平之治乎。

故曰:食其時,百骸理。動其機,萬化安。

夫食,乃人之養形者,貴在當時,則五臟充和,百骸康健,樂其性命之情,過不及病矣。此結前三盜之宜以申動機之義,若是而已矣。夫人心寂然未動,湛若太虛,何所謂之機乎?一念纔萌,未形乎外,此人所不知,己獨知之者,而謂之機也。人之生,處世立身,養生應事,有所不免者,惡得不動其機?然體前三盜之宜,使養生無過分之欲臨事無私己之利。事物之來,雖千萬即因而應之,毫分無所留。若然者,寂然不動之本,曷嘗有擾哉?故曰:動其機,萬化安。儻有毫分之欲滑其機,則萬緒擾擾,撥置無暇,彼焉得須臾之空而反顧寂然不動之本乎?求其須臾寂然猶不可得,況及萬化之安歟?此與夫失饑傷飽,奚以異也?

人知其神而神,不知不神而所以神也。

人者,世俗人也。神即鬼之見靈。響者世俗之人不知性命之正,安分適足,動輒妄生其心,貪慕分外,憂懼禍患。致禱鬼神,諂求餘福,乃知其神而神者,夫豈知有吾之不神而所以神者乎?且吾之神,雖視之無色,聽之無聲,與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亘古今而不二,歷生死而常存。日濟動用,千變萬化,用之不勤,是謂微妙,是謂至神。死生大矣,而不得與之變,而況禍福之所介乎?孔子有疾,子路請禱于上下神衹。子曰:丘之禱久矣。此之謂也。《關尹子》曰:惟聖人能神神而不神于神。《通玄經》曰:心者,身之主也;神者,心之寶也。《易》曰: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也。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學者精思之,必自得之矣。

日月有度,大小有數,聖功生焉,神明出焉。

此正精思探妙工夫之證驗,學者當加意焉。夫日,太陽也,一歲一周天;月,太陰也,一月一周天,此日月有度也。三十日大盡,二十九日小盡,此大小有數也。自冬至一陽生,積四十五日立春,三陽交泰,草木萌動,故曰:聖功生焉。逮至驚墊,乾陽浸長,坤陰退消,卦入大壯,雷乃發聲,故曰:神明出焉。其在冬之先,萬物歸根,神明隱伏,幽幽冥冥,莫見其狀。喻夫至神未明,滯於昏暗,如處極陰,無所睹見,觸塗皆礙。俾觀聖功生物之理,盜為進修之方,致虛守靜,以探吾不神而所以神者,日往月來,孳孳於是,如雞抱子,暖氣相續,積功不間,一旦忽有省覺,即一陽來復也。《易》曰:復其見天地之心乎?心既覺悟,退藏於密,夙夜精持,神明日盛,知用光亨,乃君子道長之時,非聖功生焉乎?精持既久,工夫純熟,神知圓明,豁然無滯,縱橫自得,左右逢原,逍遙變化之場,獨立萬物之上,非神明出焉乎?學至乎此,其功極矣。可以友天地,參造化,蹈水火,御飛龍,遊乎四海之外,入乎至神矣。夫盜物養生,盜之小者;盜歲時之光,成吾修學之功,盜之大者也。故次之曰:其盜機也。

其盜機也,天下莫能見,莫能知。君子得之固窮,小人得之輕命。

其盜機也者,舉夫盜物之機也。機之為言微小而為至要者,人之動止施為皆由是發,此豈難知難見而曰天下莫能見莫能知,何也?蓋天下人貪生,生之厚切於物,欲蔽其所發之機,是以莫能見莫能知。人能移物欲之心,以求其機,孰云不見?是機也,君子得之固窮,小人得之輕命。得則一也,而有君子小人者,自其所察有清濁之殊,所習有善否之異,是故君子小人名矣。其所習善者,安處素分,養生適足,固守天和,不易以俟盡,如顏子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顏子不改其樂。此君子得之固窮也。習之不善者,肆情縱欲,違仁背義,苟貪無恥,不顧危亡,如盜跖橫行天下,強暴侵凌,不顧父母兄弟,取死東陵。此小人得之輕命也。噫,人之性均受之天,本無間於君子小人,由其盜機之動,善與不善,以致君子小人相去若是之遠,可不擇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