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恢复往常一般,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谁都像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房间里,洛奕桐背对着白煦,静默。
“这一切都是在你的计划之中的,是吗?”
良久,洛奕桐开口。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白煦没有这样的能力,白煦在武功和经法上对她的提点,以全东圣梨花瓣赔礼之时,她便知道,这个人,文,很好,武,也很好,背后的势力也很好。只是,这一种好到底到达了哪一个境界,她现在还未摸清。
从在三水郡白煦说出“孝亲王府”这四个字的时候,她就有感觉,白煦这设一个局,这个局可能会很大。
对于白煦,他早已做好把所有的一切告诉洛奕桐的准备。
他,只是在等待,似乎料到她会问。
“是。”没有任何犹豫,不带任何隐瞒,“孝亲王府在背地里鱼肉百姓,对百姓做的那些事是其一,18年前的孝亲王府为了后位所干的事情是其二。”
声线带着一抹戾气,宛如深渊。
“自孝亲王府封位以来,买通各个部门,安插自己的人…。”
“好了,我信你。”洛奕桐转过身,对着白煦赶忙说道。
在她的感觉和印象里,白煦就应该是一个很温暖很温暖的,葡萄般洒满阳光暖意的眼眸,三月春风拂过脸庞舒适的声线,妖魅戏谑却如同人体般温度的笑容。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在人很多的时候,白煦就很作的表现出很高冷,很疏离,周身漫步着丝丝点点不许靠近的伪装。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在她面前的白煦,才是真的白煦。
带着戾气的白煦,不该是这样的。
这样的白煦,让她微微有些心慌,有些不安。
而对于白煦说的话,似有一种力量,不需要解释前因后果,只要他说了,她就信。
她信他,白煦嘴角一凝,溢出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我不需要知道你做这一切事情的原因,你一定有你的原因,你不会做坏事。”温暖洒满周身,如同金灿灿的阳光一样的人怎么会做坏事呢,“白煦,请你答应我,不管你接下来要做洒满事,都不要伤及不相干的人,好吗?”
带着些许焦急,些许渴求,些许期望的看着白煦。
从三水郡回到长安的路上,她转换了自己与周身各个人的角度,如果自己是白煦,是洛夏,是姑父姑姑,是洛铖,亦或是东阁小苑中的下人,碰到相同的事情,他们会怎么想,怎么做。
当你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时候,你能发现很多事情,了解他们当时的心情,体会他们当时的思绪。
从前,她毫无顾忌的从父母身上索取物质的开销,索取他们精神上的爱,在追逐自己理想的这条路上不曾回头看看那些站在原地等待的人,认为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现在,她同样毫无顾忌的从姑父姑姑身上索取着他们的宠爱,毫无顾忌的向洛夏索取依赖,不知进退的向洛铖玩闹,不可理喻的向白煦发脾气。
原来,她很自私。
所以,他不问白煦原因,在这个充满政权交易和刀光剑影的朝政之上,没有权谋的最后下场只有死!
他不希望白煦有事,也不想自己知道太多的辛秘。
所以,他不让白煦说出原因。
也因为,莫名的对他的相信。
似是能看穿她的心事,白煦带着雄性的声音低声道:“我答应你,就算你不说,我亦不会伤害。三水郡的百姓,包括烟水阁里的百姓,我都不会让他们有事。”
那日在空谷里她对他说的那些关于她对她口中的“公益”的看法和建议,他便明白了她的大爱,虽然之前她并不会有这些见解。
他的谋,她并不多问,但他知道她心中多少已经想明白那日烟水阁的少儿老汝是诱饵,亦是自己讲德亲王府背后之事公布天下,接受应由的惩罚和自己发泄的第一步。
她心中应会难过,对他愤怒,只是,都没有。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无辜之人,因为她不想,他亦是。
那么,现在,洛奕桐,你是不是正在一步步向我靠近,对我开始深陷呢?而这一切你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个局,为德亲王府而设。
但我现在更希望这个局,是为你而设。
为你在我身边。
白煦的这句话,其中包含的意味洛奕桐又岂又不明白?
的确,很多事情她都已经猜到,毕竟历史的记载和自己的推断想象都是能猜到一个大概的。
这是白煦作为孝亲王府的继承人,和德亲王府在明在暗,都必须要进行的一场关于阴谋和揭发的斗争。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每一种可能,站在白煦的角度,或许她也会这么做。
“我信你。”洛奕桐对着白煦裂开大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