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白煦坐在东阁小苑的光秃的梨花树下,倚靠着粗壮的树干,半仰着头看着天。
洛奕桐不会知道当她对着白煦说';我喜欢你';时,他心中的感受,那一刹,红尘万丈似乎都因为这一句话变得绚烂和澄澈,尽管这一句喜欢是在她梦醒半醉的状态下吐出口的,却因此变得更加真实。
那一晚,白煦整晚的坐在床头看着洛奕桐的睡颜,握着她的手。而他的脑子里一直是她哭着摇头不断重复说着那句';我不能喜欢你';,明白了这几日她逃避疏离自己的原因,只是想了百千万个缘由,却无法解释她的喜欢又不能喜欢。
今早,洛王爷和洛王妃要去城外的十里桃花园祭拜一位故人,临行之前,白煦去见了他们,于是,留给洛奕桐的话便成了这一句,只不过,洛夏在说的时候,少说了一句,“在白云老头那儿,十年之内不得下山。”
不知是洛夏故意不说还是觉得说这句话的时机未到。
在得知洛奕桐的选择后,白煦就一直隐匿在她周边,不出声,没让她发现他的存在,只是看着她收拾行装,吃饭,睡觉。
在洛奕桐离开之前,他都没有出现,没有挽留,只是在某个角落看着。
什么时候开始,他,堂堂孝亲王府的世子,要以这样的方式看着她。
好像,一直以来,只有她,能让他这样。
他也想拥着她,告诉她,他的心里话。
只是,似乎,现在,他发现,他似乎从未知道她在想什么。
以前也好,现在也罢。
坐在东阁小苑里,感受她留下的味道,脑子中是他们之间的一幕幕。
是他的错,她的错,亦或是他们两个人的错。
“那丫头想什么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吧。”洛铖在白煦身边坐下。
作为白煦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基友,在洛铖眼里,他是一个眼神中充满温暖力量,心中腹黑,行为有时像个孩子一般的兄弟,而不是在众人面前有颜值,有才学,高武功,却高冷,冷漠,还有些阴郁的孝亲王府世子。
对于自己这个非亲却更亲的妹妹,在那一场大病后,洛铖就隐隐感觉到在她嬉笑玩闹背后隐藏的淡淡忧伤,还有让人越来越琢磨不透的心思。
不知是因为变了,还是因为长大了。
这两个人,他看的明白,都在乎的太多,纠结的太多,顾虑的太多。
结局会如何,只能看他们自己。
两个人无言,只是都以45度角都忧郁王子的抬头方式望着天。【各种搞基补脑中…】
另一边,洛奕桐在马车里躺在洛夏的大腿上一路浅眠。
七天后,一行人在丹城落脚,做短暂的调整休息。
丹城位于东圣版图的东南方向,是偏南方的一个小城,三山为屏,一川相连,依山傍水,石板瓦屋,小桥流水。
进入丹城,洛奕桐一行人便下车行走至下榻的院落,走在并不是特别宽敞的街道上,却是另一番感觉。
恬静清幽的气息,慵懒舒适的节奏,质朴淳和的笑容。
有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不用刻意去防备谁,怀疑谁,不用拼劲全力只因为那一个你可能到达不了的高度,也不用在现实面前不甘的低头和挣扎。
没有长安城内的繁花似锦背后的不堪和心累,就好像来到一个世外桃源,你所需要做的仅仅就是,感受洗净心灵的宁和,远离喧闹浮躁后的安静。
在丹城暂住的院落是洛王府在的一处产业,房子不大,只是普通地方官院府邸大小。
在洛奕桐没有到来之前,院内只居住着看守这座府邸的一个阿婆和她的孙子陈泽,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洛夏告诉她,阿婆是三年前已故的忠武大将军穆凌的奶妈,大家都随将军叫她阿婆。当年,将军中敌军埋伏,以身殉国,连尸首都找不回。阿婆儿子是穆凌下属,同样在那场战役中身亡,儿媳则早已在生产时难产而亡。
此后,作为穆凌的妹妹,也就是现在的洛王妃。因为受的打击太大,在哥哥头七之后便遣散了将军府众人。
但因为穆颜和穆凌从小就是由阿婆带大,情如祖孙,不想让她晚年流离在外,便将她安置在丹城安享晚年,同时也让陈泽远离硝烟,远离战场。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将军府的大门再未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