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奕桐刚眯着眼没多久,就被蓝沁,紫蕊,王妈等一行人拉起来沐浴着衣。
东圣文史记载:及笄弱冠三日前开始斋戒,及笄当日沐浴,寓意洗去稚嫩无知,开始正确履行身为一个女子该有的责任和义务。
今日,洛奕桐安静的让众人为自己上妆,她知道,这是顾岩和洛奕桐的及笄,在东圣的及笄,理应按东圣之礼。
天刚刚露出鱼肚白,洛世王府众人便前往城外的福音寺——及笄的场地。
福音寺,相距东圣长安20里,东圣佛香大寺,不仅平常人家每月都会来修神拜佛求愿,皇太后每年也都会来上一次为皇家祈福,当然,这些都不足为将及笄之地选在这里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包括皇家在内,有不少祖先的排位都是供奉在此,洛世王府和孝亲王府也不例外。
到达福音寺已是辰时,下车便看到孝亲王府的马车在不远处排列着,却不见白煦和钟楚的人影。
洛奕桐在寺中厢房稍作休息准备稍后开始的仪式,看了看锦袋中的玉簪。
“小姐,仪式要开始了。”蓝沁在叩门说道。
“恩,走吧。”洛奕桐将锦袋放入袖口,在蓝沁,紫蕊及一群侍女的跟随下由洛夏引到笄礼之处。
洛奕桐刚到仪式入口处做等便看到白煦一行人从另一个方向向这边走来。
落定,两人相望,七梁冠绯罗大袖衫,九旒冕青衣朱裳,此刻的白煦,不似那日太后大寿见得如诗如画,不似在孝亲王府般腹黑暖男,也不似在东阁小苑的暖嗳踌躇。
在他身上,这一刻,有一种云端高阳的尊崇,云龙腾飞的庄重,破茧重生的希望。一时间让洛奕桐眯了眼,竟离不开视线。
站在眼前此刻的恬静宁和的女子,青丝披散,妆容古典,一身及笄礼袍将人愈发衬托的清丽,她不是绝美,却如一汪清泉流入心间,无法忽视。
“准备好了吗?”白煦回过神来,声音忽然响起。
“嗯啊,这扮相不错。”洛奕桐发现自己好像望着人家有些过头了,侧了侧头,有些羞恼的说着。
“皮相好没办法。”看着洛奕桐有些别扭的害羞样,白煦握拳轻放嘴边一笑。
洛奕桐囧,眼神轻瞥,看着这人穿着这一身如此庄重,没想到…。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没救了!
“开礼!”夹杂着内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白煦和洛奕桐各自收了收脸上的表情,目视前方,一步一步走向正殿,两人脚步轻缓有力,好像一对新人从礼堂外走向礼堂内一般庄肃。
从入口到正殿九十九节台阶,晴天白云,炽炽阳光。
这一段路,洛奕桐心里平和宁静,那一年的遗憾得以弥补。
这一段路,白煦心里期盼温暖,至此开始便是承诺。
这一段路,正殿里众人思绪不一,却多少都包含着祝福。
进入正殿,洛奕桐微诧,正殿正前上方摆放着两府在福音寺供奉的排位,下方正座白煦和洛奕桐至亲之人,可是这白云老头什么时候回来了呀!当初话不说一声就走,虽然那是那时的洛奕桐的记忆,可现在的洛奕桐却没有任何的陌生感…。
只是最于理不合的是,太后怎么也坐在正座之中?
又想到洛世王府和孝亲王府多少和皇室有些关系,太后此番也是照拂皇家的面子,洛奕桐便也没多想什么。
两人跪于软垫向众人叩首行礼,礼后,洛奕桐起身站往一侧。
白惠起身,侍女端银盆,下盥洗手,拭干。微微向白煦作揖。随后走向白煦身后,拿起端上的藤纹银梳,解下发上束带,将墨发重新束成冠,套上铜鎏金发冠。意示男子向成年迈入,成年后便不必用束带固发而用发冠。
看着白惠行云流水的动作,洛奕桐想着不知白惠为了今日这一刻私下练习了多少回。
孝亲王和王妃过世时白煦和白惠年纪尚小,虽听白惠讲过她和白煦的童年,却隐约的知道白惠只是将那些好玩有趣的告诉自己罢了,至于那些难过委屈的,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烂在肚子里了。想到这里,洛奕桐的心如被一根针刺了一般的心疼着这对兄妹。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和他们相比,自己都太幸福。
白惠从另一侍女的端盘中拿了一本册子放入白煦手中,两人会心一笑。
“这成年礼,哥哥应当会满意。”白惠话中藏话的说道。
“初加礼毕。”站在一旁的礼监喊道。
白煦身体肃立,双手抱圆,左手在上,手心向内,俯身推手微向上举高齐额,头直至地。
“再加始。”礼监喊道。
满头华发的孝亲老王爷的起身,从端盘中拿起和发冠配套的发簪插入冠中。
笑盈盈中带着安慰的说道:“不错,终于成人了,便不可忘记自己的责任。”随后,从怀中拿出代表着孝亲王的印章和黄帕交予白煦。
虽说孝亲王府的大部分事情已由白煦掌管,但是此刻印章的交予,便是孝亲老王爷向众人表明着从此刻起,白煦从孝亲王府世子成为孝亲王爷。而黄帕则代表着孝亲老王爷已上书皇上征得同意。虽说亲王府都有世袭的权利,而世袭之子必是才华卓绝之人,并得皇上赏识,想世袭,也绝非是易事。
“煦儿知晓。”白煦双手抬举接过印章,再次俯身推手扣额。
“二加毕,三加始。”礼监高声喊道。
站在一侧看着及冠这一过程的洛奕桐看着白煦的至亲之人都已加冠完毕,隐隐担心白煦的第三加会是谁来,望着正座的太后,难不成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