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蛊”洛奕桐紧紧盯着李娉,周身似凝结成冰霜,纵使想过所有情蛊的可能性,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凤凰蛊!
情蛊之最!
南疆话言:十年出一情蛊。
一般的情蛊,都是由南疆女子下在情郎身上,做法将蛊制于符上,女子配带此符时时许愿,便可以使心上人永远死心踏地;高级一些的情蛊,则是让中蛊之人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蛊就会啃噬他的心,让他心痛。只有见到心爱之人,疼痛才会停止。
这两种类别的情蛊,有着大大小小十几种情蛊,根据毒性不同顺序排列,相同的是他们的存在是为了牢牢抓住对方的心,使其一生一世死心塌地。
而凤凰蛊却是相反的。
正如李娉话中说的那般,凤凰双生双栖,凰浴火重生,凤灰飞烟灭,上天入地,此生不负再见。
以蛊为诅咒,有情人不得眷属,乃其本质。
说其之最,不仅仅因为凤凰蛊发作不由人控制,任其生灭,承受以火烛心之痛,更因为凤凰蛊的解法。
凤凰蛊解法有二,一是中蛊之人的心上人与下蛊之人合为一体之后,中蛊之人饮下二人各半盏活血;其二是一剑毙命,蛊死人亡。
这两种解法,不管是哪一种,对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伤害。
没有什么比咫尺天涯更加让人绝望。
这也是为什么凤凰蛊是情蛊之最的原因。
欲火焚身,飞蛾扑火,伤害的是三个人的一生的幸福。
亦如东方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因着马文才在其中的百般阻挠和逼迫成亲,以致梁山伯死,才有了最后祝英台誓以身殉,墓裂,入坟,化蝶,飞舞人间。
亦如西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因着家族的仇恨,相爱却无法相守,婚礼变成了葬礼,假死变成了真亡,以死的代价化解了两个家族的仇恨。
李娉这么做的目的想明白了其实很简单,无非是要看着她痛苦或者是白煦痛苦,无论哪种,无论哪个人痛苦,最后都会是两个人痛苦。
李娉看着洛奕桐微微出神,细眉轻挑,“郡主想好怎么做了吗?”她并不担心洛奕桐会把她怎么样,也笃定了洛奕桐不会把她怎么样。
因为她身上的蛊只有她可以解!
而且天快亮了。
洛奕桐回了神,下一瞬就将这一切捋顺,微眯着眼眸危险的看着李娉,“娉婷公主,只留了一个男人的身而留不住一个男人的心,你觉得你会幸福吗?”
“这就不劳郡主费心了。”李娉看向窗外,“这天快亮了,郡主难道不准备派人将我送回驿馆吗?”
“郡主难道不想知道这是哪里吗?”洛奕桐悠然落座。
“南疆之人虽然直爽,却也不笨,难道郡主认为本宫问了郡主就会老实告诉本宫,等着本宫将这方圆三尺都给铲平了吗?”这地方是必然要铲平的,不然实在南街她心头之气!只是不是这个时候。
“既然如此,那我等着公主查出来的那天。”洛奕桐不急不缓的回着李娉,只有她自己知道垂落在桌沿的手微微拳起,“莫寒”
之间一道黑影闪过,随后李娉的身形再次被定住。
喉咙滑动,被喂下了一颗不知名的东西。
“这是什么!”李娉没想到洛奕桐还有这么一手,之前计划倒是忽略了她身边的暗卫。
“公主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自然要送还公主一份礼。时间不早了,莫寒,送公主回去吧。”洛奕桐起身,眼眸黝黑,深处藏了些许不知名的情绪,“哦,对了,不知公主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爱,是心疼。你可以喜欢很多人,但心疼的只有一个。公主,你能分清喜欢和爱的区别吗?”
喜欢和爱的区别,曾是她和白煦一直在探寻的答案。
只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的人需要去探寻这个答案,或者说,他们所需要探寻的并不是这个答案,而是一场不纯粹赌注的胜负。
喜欢一个人,如果失去了,就像丢掉自己心爱的物品,虽有遗憾,但是心中不会有多痛。可是爱一个人,如果失去了,就会留下一个伤口,永远都会隐隐作痛。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不要因为自己的一时寂寞,而去接爱一段不合适你的爱;也不要因为一段不合适你的爱,而去寂寞一生。
这句话,她想,李娉会懂。
洛奕桐这边最后一个字刚落下,李娉站着的那一个位置义务人应,徒留窗棂开启,黎明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