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张脸,在这一年里,她想了多少次,念了多少次,梦了多少次,如今,再一次出现在面前。
白白净净的脸庞,细腻柔和的肌肤,双眉修长,小小的鼻梁下是一张殷虹的樱桃嘴,乌黑长发挽着公主髻,一两朵珠花,三两朵流苏簪子做着点缀,白底蓝丝祥云滚边的曳地鱼尾曲裾,使整个人显得雅致清丽,端庄高贵。
这个,便是岚晋公主夏婧了吧。
这世上除了双胞胎之外,真的还会有长的这么像的两个人吗?
洛奕桐的眼神太过炽烈,女子似是心灵相通一般,朝洛奕桐看过来,两人的实现交视在一起。
女子双眸倏地一怔,又快速的敛下,平静如往常。脸上瞬间起伏的表情却没有逃过洛奕桐的眼睛,虽然只是一眼,但她能感觉的到,那就是郭筱,是见证彼此成长的郭筱,说好婚纱落地,短裙相配的郭筱,是早已融入彼此生命成为亲人的郭筱!
可是,她的眼神为什么闪躲,乌黑的瞳孔中带着淡淡的伤感,往日的空灵消失不见。
所以,和她一样,郭筱也并没有在那场意外中丧命。
这一年,她经历了什么;现在,她又过得如何?
洛奕桐激动的同时,又是心疼;心疼的同时,又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恍然。
看着淄然国温雅郡主如此容易便被南宫宇封妃填入后宫,南疆和岚晋的使臣不约而同的笑了。
一个笑的粗狂,一个笑得温雅。笑中蕴藏的意思也各不相同。
“恭喜东圣皇。”南疆二皇子笑道。
闻言,南宫宇又和他以及在场的使臣客套了几句。
随后,便是歌姬舞姬的歌舞表演,轻纱曼舞,媚眼妖娆,显然是经过精心的编排,在场的大多数人都面带笑容的欣赏着演出。
“东圣果然不负天下盛名,曲流长而舞美人艳,本宫怕是要在东圣多叨扰些日子了。”
“太子如此,真是朕的荣幸了。”
“如此,倒是可以让孝亲王爷和洛世子带着太子在长安城内逛逛。”南宫溯持着标准的待客微笑说道。
闻言,洛奕桐不由的看向坐在郭筱身旁的男子,能够让一国之皇说出是荣幸的人也不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虽然看不出南宫宇这几个字里有多少是真。
这个男子,不同于白煦翩若惊鸿,不同于洛铖的妖孽闷骚,不同于南宫司的面冠如玉,也不同于在宫里的任何一位皇子所有的高高在上。
言笑吟吟,好似翩翩浊世白衣佳公子,风姿特秀,爽朗清举,笑起来额头上还有好看的美人尖,那种忽略了性别的美,好似谪仙下凡,不会对他产生爱慕之情,只想静静的看着,好似如此才不会玷污了他,却又想靠近的亲近。
“皇上过誉。”转而对着南宫溯说道:“在岚晋便听闻孝亲王爷之才和洛世子的风流趣事,此番倒也可以多听闻听闻。”
虽是对着南宫溯说的,眼神却是看向白煦和洛铖的。
白煦对着夏恒浅浅一笑,微微挑眉道:“洛世子的风流趣事,夏恒太子只要到宫外便可听进无数版本的。”
“哈哈哈哈…”白煦这话惹得殿中不少人发笑。
只有当事人洛铖刚喝下去在喉咙里的一杯酒差点没喷出来,眼中满是鄙视的看向白煦,你丫,白煦,不损我你会屎啊!要知道我可是你小舅子,小舅子是要讨好的!不然你信不信不让你娶丫头!
“孝亲王爷的这番话倒是让本宫想起几年前你和洛世子的样子。”皇后似是感慨的说道。
“看过天下山水,见过世间百态到是让本王的心态成熟不少。”白煦对因皇后一句话而看向他的层层叠叠的目光,似是开玩笑的说道。
几年前的突然离开出门历练,回来之后虽还是当年的人,脾性却是变化不少,这也让在坐的人大为好奇白煦这几年的见遇。
洛奕桐目光从夏恒身上收回,不经意对上白煦的眼眸,洛奕桐在他似是开玩笑的眼眸中看到了几分不爽。
“夏恒此次前来,父皇也备了些薄礼,还望皇上笑纳。”夏恒知道坐在洛铖身边的女子淡淡打量的目光,后又离开,也不在意,浅浅一笑的向南宫宇说道。
“哦,不知是何物?”南宫宇面露好奇。
“拿进来。”
从岚晋而来的侍从从殿外拿着一块盖着红布似是匾额的东西进来,在向南宫宇行李之后站在大殿中央,夏恒从位子上起身,走到殿中,将红布掀开。
殿中众人都倒吸一口气,无不面露惊叹之色。
那并不是一块匾额,而是一卷蜀锦,两个侍从将蜀锦展开,蜀锦上的图象跃入眼中。
蜀锦上勾勒了一副鲜活的生活景象:城廓市桥屋庐之远近高下,草树牛驴驼之大小出没,以及居者行者,舟车之往还先后,摊贩上的陈设货物,市招上的文字,穿插着各种情节,组织得有错落有致,同时又具有情趣,真实而又集中概括地描绘了民间街道的繁华景象,内容极为丰富,整幅画作气势宏大、构图严谨、笔法细致,画面长而不冗,繁而不乱,严密紧凑,如一气呵成。
最重要的是,这一副长达3米的图卷不是画在蜀锦上的,而是用刺绣秀在这上面的!
天下有蜀锦、云锦、宋锦、壮锦四大名锦之说,而蜀锦为天下四锦之首,本身的贵重已是不言而喻,在蜀锦上做绣,不说整幅图的工程浩大,构图的精密,仅仅是这的色彩秀丽分明,针法的多变便已足够让人咋舌和惊叹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