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皇上很纠结:爱妃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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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傻阿九(3)

人来人往的东城门,一辆马车向城外驶了出去。车厢里坐着蓝布衣的年轻公子还有一个穿着蓝布碎花裙裳的姑娘。

梅廿九还是那样痴痴傻傻的,任凭杜蘅医术高超,最后也无计可施。但最后他却释然了,若不是因为她变作如今这个样子,他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和她在一起吧!

在外人面前,他只道梅廿九是他的妻子。和梅廿九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也教她“相公”两个字。她唇角弯弯,一声一声娇痴地喊着“相公”二字的时候,他是那样的快活,那样的幸福满足。

他决定带她离开京城。因为心里的那一点不放心。他怕在京城,某一日,她会被别人夺走,再也不能回到她身边。

“兰儿,你想去哪里呢?”杜蘅温柔地问。他根本不指望她能给出她回答。可是,梅廿九却破天荒的开了口:“我们去洛地吧!”

“兰儿,你好了!”杜蘅又惊又喜,谁料,梅廿九只是斜着脑袋,望着他,依然一副痴痴呆呆,傻乐呵的样子。杜蘅不觉有些恍惚了。

“那就去洛地吧!”杜蘅微笑着说。

在京城的骡马市场上,他雇了一辆马车,一路朝南行去。一路上,心里都幻想着,到了洛地他要和兰儿怎样生活。

他们要在风景很美的地方买下一座房子,开一个医馆,幸福平静地生活下去,有一天,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美满?

在杜蘅带着梅廿九奔赴洛地的时候,赫连寂派出寻找梅廿九的人,也已经出发了。将近两月没有见了,他是那样的想念她,不知她在哪里,过的怎样。

这一次,找回她,他一定竭尽全力去爱护她,告诉她,他爱她并不是因为她像谁,而是实实在在爱上了她那个人。他要她做自己的皇后,为他诞育皇子,从此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白马寺的桃花林,落红纷纷。花雨下,倚着树枝而立的倾城女子,怅惘着落花,独自饮下苦酒。

依稀记得,那日的桃花林,白衣清俊的男子,缓缓丢开温柔地攀在她肩膀的手,颓然倒地,留下一缕凄绝艳绝的微笑。

那缕笑,每每出现在睡梦中,她的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濡满枕巾。为什么会流泪呢?

人家都说女儿的水做的,可自从幼时家中出现变故后,眼泪就与她绝缘。她要足够坚强,足够隐忍,所以,她不能流泪,泪水只能暴露一个人的无能和软弱。

可为什么,他的离去,她的生命就进入了梅雨季节?他明明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是吗?可是为什么,想起他对自己的那些好,她的心就痛的无法呼吸。

昨夜,赫连寂找她了。他说,如果她愿意,他可以封她为良妃。她应该答应他,不是吗?为什么她拒绝了呢?

在拒绝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那个叫做唐溆的男子,只有他。他眼角的忧郁,他微笑的温柔,一切的一切,把她的心充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他死去的那一刻,是她爱的开始,亦是她爱的结束。余生,她愿在这桃花林里,守着他的坟墓,看花谢花开,年华荏苒。

洛地的风光,真是美的无法形容。青山如黛,湖光潋滟,总给人走进画里的感觉。杜蘅和梅廿九在叫做“苎萝郡”的地方驻了足。

在苎萝郡里,杜蘅开了“杜家医馆”,小小的医馆,很快就闻名遐迩。年纪轻轻、容貌清俊且医术高明的杜蘅,很快就成了整个苎萝郡年轻姑娘暗恋的对象。

之所以是暗恋,因为大家都晓得杜大夫已经有了妻室,是一个眉目如画般的女子,就像那天上谪下的仙女。

一日,无人来医馆求医,杜蘅便闭了馆,牵着梅廿九的手出去散步。走至洛水边,那水实在幽绿的可爱,梅廿九便蹲在水边,伸手去触摸那些美丽而柔软的水藻,顺便逗弄一下水里自由自在摆尾的小鱼儿。

“绿儿!绿儿是你吗?”有苍老的老媪沙哑着声音轻唤道。梅廿九回过头去,看了那老媪一眼,娇憨地一笑。继续转了头,看向水里。

立在梅廿九身旁,小心看护着她的杜蘅,轻轻向老媪道:“婆婆认错人了吧!这是我家娘子,不是你说的绿儿!”

“不是绿儿,怎么会,怎么会不是绿儿?”老媪喃喃自语。目光锁在梅廿九的身上,死活都不愿意移转开。

“船,船,我要!”看到不远水面上荡过来的一叶小舟,梅廿九满眼惊喜地呼喊道。现在的她,就是小孩子心智,看到喜欢的东西,便伸长了手,不管不顾的要。

而只要是她要的,杜蘅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满足。

“喂!我们要过河!”杜蘅向着小舟的方向大叫。舟很快便撑了过来,撑船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肤色微黑,一笑起来,露出白的发亮的牙齿。

杜蘅小心抱着梅廿九上了那小舟。见梅廿九上了船,那白发老媪竟也向船的方向奔来。少年似见了瘟疫一样,急忙把船撑开了。老媪在岸边,一声接一声地叫着“绿儿”,声音无比凄厉。

“那老婆婆是何人啊!”杜蘅有点好奇地问撑船的少年。

“您就是来我们郡不久的杜大夫吧!”少年微笑地问。

“你怎么知道?”杜蘅很是惊奇。

“我猜的啊!”少年腼腆地笑了。船缓缓行到了水中央,少年开始向杜蘅说起那老婆婆:“那老婆婆,是个疯子!女儿死了,她就疯了!”

“她口里唤的绿儿可是她女儿的名字?”杜蘅好奇地问。

“她的女儿叫绿缘,其实也不是她亲生的。听姥姥说,这婆婆原来是苎萝郡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日在洛河边浣纱,在水中捞起了一个女婴。她给那女婴取名绿缘。那绿缘渐渐长大,模样生的极好,被在洛河边打猎的洛王爷看重,娶了她做王妃。后来洛王做皇上了,带着绿缘到京城去了。苎萝郡的人都在夸赞着绿缘是皇后命,谁知,一个月后,那婆婆抱着绿缘的骨灰盒回了苎萝郡,再后来,老婆婆就疯了,天天四处乱跑,念叨着女儿的名字……”

听到这样的故事,杜蘅有些痴愣了,想起在宫中听说的一段旧事。七年前,皇上驾崩,太子赫连勃勃身染瘟疫濒临死亡。在一帮老臣联名上书逼迫的情况下,敬端太后无奈答应迎洛王回朝登临大宝之位。为了让唐家的女儿做皇后,敬端太后竟下毒手处死了正怀有身孕的绿缘……

杜蘅正兀自沉思着,就听见少年惊呼一声“小心!”原来是梅廿九坐在小舟上不老实,身子老摇摇晃晃,杜蘅一时忘了看顾她,她把纤手伸进水里划拉着,差点掉进河里去了。

“兰儿,怎么这样不乖啊!”杜蘅揽紧了梅廿九,喟叹一声。“呵呵!”梅廿九扬起粉雕玉琢般的脸儿,傻傻对杜蘅一笑,这一笑,杜蘅的整颗心都柔软起来。就连撑船的少年,看到梅廿九这个微笑,都不禁有些痴呆了。

船抵达了洛河的对岸,杜蘅抱着梅廿九下了船。从身上掏出两块碎银。微笑道:“一块算作渡河之资,另一块银子,麻烦小哥交给那位婆婆吧!”

“哥哥你真是好人!”少年咧着嘴笑了。杜蘅回之一笑,急忙跟上梅廿九的脚步。洛地气候好,四季如春,鲜花常开,满地的娇嫩花朵吸引了梅廿九的注意,她一跳一跳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