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清泪,滚出了琳琅的眼眶,划过她玉样的面颊,最终,洒在梅廿九的衣袖上。灯檠里,火苗闪闪,伴着琳琅缓缓的诉说:“梅妃娘娘从乌梅,带来的婢女,只有琉璃一个。我是后来随了娘娘的。娘娘于我有救命之恩,琳琅那时便立誓要以命相报,可这会子,娘娘的香魂,已不知零落在何方!”
“梅妃是因何跳的井呢?”这是梅廿九纠结了很久的问题。
“因为,娘娘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琳琅思虑片刻道。
“错误?”
“爱上不该爱的人,所以,没有办法,只能死了。”
“那个人是谁?”
琳琅没有正面回答,她深深地看了梅廿九一眼:“娘娘和我,都是带着面具存活的人。不能做自己,那种痛苦,琳琅可以体味。正如你所说,能附在娘娘身上,是冥冥之中的宿缘。从今以后,琳琅便把你当成她,以我的薄命来守护您。”
“琳琅,谢谢你!”虽然忍了又忍,可梅廿九还是没出息地,流出了眼泪。琳琅拥着她,像拥着一个婴孩,紧紧地,贴心的温暖。
三日后,乌梅太子到了。皇上会在水龙殿接见,之后的晚宴上,将安排梅妃与其兄会面。内廷的衣官,奉赫连寂之命,提前送来了晚宴所需的服饰。
那是一袭奢华无匹的曳地纱裙,瑰丽的玫粉,上有金丝织就的朵朵桃花,在烛光下,流光溢彩。用在头上的簪、步摇,攒金凤,都是纯金打造。值得一提是耳坠,吊有两颗黑幽的海珍珠,真不知价值几何。
梅廿九摆弄着那几盘金饰,摇了摇头:“皇上他老人家,和暴发户无异啊!”“什么?”琳琅抬起头,一脸不解。
“我是说,皇上他老人家没品位!”梅廿九耸了耸肩膀。“品味?”琳琅更迷糊了。琉璃满眼放光的摸着衣缎,弱弱地插了一句:“皇上也不是很老啊!为什么叫老人家?”
“完全没有交流平台嘛!”梅廿九同学抚了抚胸口,鼓起腮帮子吹了几口气。
“这么好的东西,皇上怎肯拿来给咱家娘娘呢?”琉璃很是不解。“这不,娘娘的哥哥不是要来了么,总得让他知道,云梦待娘娘不薄,娘娘锦衣玉食,万事无忧!”琳琅没好气地说。
“哎,你们俩说说,本宫出席晚宴,还要不要上那个淤泥妆?”梅廿九的手指,戳了戳那个内容物丰富的碧玉钵。
“若是不涂抹一番,以真面目示人,那以前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欺君;若是涂抹一番,又要惹得太子殿下生疑,当初,乌梅送往云梦的可是绝色无双的长公主啊!”琳琅为难地说。梅廿九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两全的好法子。
“娘娘可以蒙上面纱啊!”琉璃用手指着木格窗上的霞影纱帘,突然道。这小丫头片子,平时笨呼呼的,关键时刻,总有出人意料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