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快就端上来了,满满的一桌。
“姐姐劝他,他哪敢不听?……”零落似在开玩笑一般。
“谁准许你叫她姐姐的?你就叫得这么顺口?你就没觉得一点难受?”暗尘猛地打断零落的话,愤怒地说着,他怨零落,怨她这么快就把他放下了,怨她整天和萧蓦然出双入对,什么聚一聚,都不过是他见她一面的借口,他想见她,可是见了她之后,却又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他就这样用一双犀利的眼睛瞪着零落,在那犀利后面,又隐隐约约有痛苦、挣扎、压抑在交织,在折磨着他。
“主人,你怎么能这样对零落小姐?”月白不满地说。
“是啊,暗尘,是我让零落唤我姐姐的。”飘雪也在一边说道,她不明白暗尘为何突然冲零落发脾气。
“你?你有什么资格?不过是一个国王硬塞给我的女人……”暗尘大概真的喝多了,口不择言地说道。
“风暗尘,你还算不算个男人?”十谰一仰脖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闷闷地走出了侧厅。
这时,飘雪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她委屈又幽怨地看着暗尘,一言不发。
“我也先走了,我今天有点累,想睡了。”零落起身,月白也站起来,说道:“还是我送零落小姐回去吧,天晚了。”
二人离开,不过是找了个借口,零落是因为不想再看着他们夫妻争吵,看得她难受,而月白则是想留下个空间让他们冷静冷静。
看着零落刚刚坐过的椅子,暗尘不禁悲从心来,他们现在,连说话的必要都没有了吗?他站起身,摇晃了一下身子,飘雪立刻扶住他的胳膊。
暗尘看也不看,恼怒地摔开飘雪,“哗啦”一声,飘雪撞倒了一张椅子,然后跌在了地上,暗尘转过身,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忍。
“风暗尘,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飘雪哭喊道,泪水在脸颊上爬行,楚楚动人,“这都是你害的!”
暗尘不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嫁给你之前,我已非处子之身了,可这不是我的错,是你,是你和玉将军之间的恩怨!”飘雪也不站起来,就那样坐在地上控诉、质问。
“你到底在说什么?”暗尘怒问。
“我嫁给你不过是玉将军报复你的手段,他占有了我,也是为了更好的羞辱你,我还有何脸面活着?”说完,她突然起身向外冲去。
暗尘仿佛被人当头一棒,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思考了,然后,整个脑子又被愧疚和自责占满,他迅速地跑出去,寻找飘雪的影子。
他暗道:原来是我,是我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夫人呢?”暗尘拉住一个丫头问。
见那丫头摇头,暗尘忙道:“快去通知府里所有人,一起找!”
丫头慌慌张张地走了,片刻之后,整个风宅也都慌慌张张起来。零落和月白也加入了找人的行列。
飘雪,你不能有事啊,你要好好活着,那样我才能赎罪,才能补偿你。暗尘一边借力飞向风影楼,一边在心里暗暗地说道。
当零落和月白跑到风影楼门口的时候,一个鹅黄的身影正从楼阁的窗户飘落下来,那样飘逸,就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
是飘雪!零落脑中闪过这个名字,她足尖点地,欲向前施救,可是立刻又放弃了,因为已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接住了飘雪,他们的衣袂在风中旋转缠绕,一树黄叶也在他们身旁漠漠地落下,零落竟看得痴了,他们是那么的协调,那么的自然。
“飘雪,为何做这样的傻事,你想让我恨自己一辈子吗?”暗尘和飘雪席地相拥,在旁人看来,真是一幅恩爱的画面。
“零落小姐,走吧!”月白无奈地拉了拉零落的衣袖。
零落似乎没有听到,她的眼神空洞,无法知道她在想什么。
许久,一滴眼泪从她的眼里滑落,暗尘,从今日起,你才真正从我的心里出来,就算现在我的心像刀割一样的疼,但是,我已留你不住,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遗君明珠双坠泪,恨不相逢未嫁时”,可是我们在嫁娶之前相遇,相爱,竟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唉,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