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的手臂加重了力道,眉心微蹙,耿于怀把花语颤抖的身子整个拉进怀抱,一边用身体给她支撑,一边准备让神父停下。却在下一刻被花语一手拉住:“不要,让婚礼进行。”
就一会,只是一会,神父的祝词不会太冗长。好不容易她和怀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她不想有枝节意外,就是她自己也不可以:“我……没事,有什么问题,仪式结束再说。”伏在耿于怀的耳边,花语低声说,呼吸却已不稳。
“支持的住吗?”这次不用猜测,耿于怀已知道花语的身体的确有什么不妥。缎料的手套因为压抑已经汗湿,头纱下的额角,明显溢出了大面积的冷汗。可是她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哀戚和恳求。
咬了咬牙,耿于怀只能扭头催促神父:“神父,快一些。”
神父主持过太多的婚礼,对于新朗的要求已会意。省略了后续的祝词,直接进入了结束语:“礼成!愿神守护这对有情人。交换戒指!新郎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
一旁的童擎早已看出不妥,神父话音没落,已快步捧上了手中的戒指盒。走近耿于怀身侧,才发现歪斜的靠在耿于怀怀里的花语脸色已发青。
“怎么了?”
“没事!”花语咬着牙回应着,颤抖的朝耿于怀伸出了右手。无名指空置的位置马上会嵌上怀的姓与名,1分钟,只要1分钟。
耿于怀迅速的从礼盒中拿出戒指,快速的给花语戴上。他知道花语的脾气,现在更不是争执的时候,只有迅速结束仪式,花语才会安心的跟他离开。
满意的看着白金的朱雀戒指正式戴在了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花语的唇角勾起了满足的笑意,尽管眉头紧蹙,身体的疼痛几乎把她撕裂,可是那颗戒指却带给了花语温暖和安心。颤抖的伸手从童擎的手中接过另一枚朱雀戒指,花语努力的把它套入耿于怀的手指,可是疼痛让她的身体颤抖的太厉害,心脏跳动的声音声声敲打在耳膜里,连视线都已模糊。鼻端一热,一滴浓稠就这样直直跌落在洁色的缎面手套上。
“花语!”耿于怀剧震,痛呼出声。大团大团的血色再也无法控制的从花语的鼻端、眼角、耳翼汹涌而出。坠跌在乳白色的礼服上,玉色凝宛的茉莉捧花上。
纤细的身影再也支持不住,无声滑落。握在右手指端的白金朱雀戒指如恋人的眼泪,哀伤的从花语手中悄然滚落。
茉莉花!
带着祝福的馨香,却染上狰狞绝望的血色,一寸一寸弥漫氤氲。
初遇!
他说:“要我放手,还是拉你上来?”
她答:“我并没要求你救我……”
崖边!
他说:“花语!抓紧我……只要上来,我能够救你。”
她答:“怀放手吧!我累了……”
今日!
他说:“我抓住了你的手,这辈子就不再放开!”
爱情是什么?
远远的,站在角落里,僵直了脊背的花蕊,冷冷的看着礼堂尽头的耶稣受难,冷冷的看着那光芒四射几乎能刺伤双目的明灿背墙,冷冷的看着惊呼缭乱奔走的人群,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抱着一身是血的姐姐哀嚎出声的耿于怀,终于笑出了声。
爱情?
爱情是什么?
爱情只不过是上帝和死神开的玩笑!
楚辞!
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