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心脏“咯噔”猛跳了一下。
“不当举动……是什么意思？”
“不当举动当然是指非自然的举动！”老凯莉恼羞成怒，“你记着，在这段时间内，限制施法，禁止召唤，最好不要占卜，结果不可能准的！”
我难得地好学了一次：“那为什么要限制施法和禁止召唤呢？”
“受不了了！”渡鸦从桌面飞了起来，“我去看看水烧开了没有。”
无法高速移动的南妮则冲老凯莉幽幽地说：“要是我们家米娜也这副德行，怕是早就被我亲手掐死了。”
糟了，莫非我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老凯莉长叹一声：“咱们还是慢慢从头讲起吧……”
魔法，是一个与自然订约的过程，其发动原理与在商店买东西差不多。你付出自己的魔力，进而从自然当中得到一定的回报，付出多少，理论上就能得到多少。
以上是我第一天学习魔法时，老凯莉传授给我的“施法须知”，我怎么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啊！我记起来了！”我徒劳地挽救着自己濒临破碎的形象，“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星象异变，所以施法将会造成意外，对吧？”
谁知月蚀摇了摇头：“不对。”
什么？
“这次的星象变动原因不明，如果使用魔法，最终可能什么结果都没有，但也可能会造成一场灾难；至于召唤的话，如果你什么都召唤不来也就罢了，万一你本想召唤一只恶魔，结果却从深渊中召唤出克苏鲁之类的话，那该怎么办？”
一想起那些软软的、粘粘的、滑滑的触手怪，我身上就禁不住地狂冒鸡皮疙瘩。
我这下算是明白了，克苏鲁，那些邪恶与魔法的根源，如果在平时的话，被我这么一个年轻魔女召唤出来的概率绝不比中彩票头奖更高，但要是在这种星象异常的日子……
哎？慢着！彩票？说不定我可以趁这个机会去买一张，七色球下次开奖是什么时候来着？万一中了大奖，我就能和唐威一起双宿双……
“嘿！别走神！”我的前臂又挨了月蚀一下，“想什么呢？”
该死！这老太婆总是能逮到我神游天外的瞬间！
“没什么。”我悻悻地揉着胳膊，“我只是在考虑到底是什么引起的星象变化，你们刚才不也说了，这种变化是突然发生的？”
确切的说，这一点是南妮发现的，虽然没了肉身无法释放魔法，但是研究个星星只需要用到广博的知识和一双好眼睛就足够了。从这一点出发，作为魔女来说，南妮无疑稳稳压了其他两个老太婆一头。
一听我这话，两个老太婆沉默了，看来，她们也都不清楚造成这种异常的根源是什么。
只有葛兰妮大着嗓门冲我直嚷嚷：“小家伙！快过来！水马上要被烧干啦！”
五分钟后，一壶热腾腾的红茶摆到了桌上。
“请慢用。”
我给她们每位各倒了一杯茶，一如她们生前，唯一不同的是，我善解人意地在她们的茶杯里多加了根吸管。
滋溜滋溜，呼。
“喝到红茶的那一瞬，才能感觉到生命的美好。”葛兰妮感叹道。
而南妮则得寸进尺：“可惜，要是还有甜点的话就完美了。”
“别看我。”我低眉顺目，才不中她们的计，“我这周的甜点配额前天就被你们给用光了，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不是不清楚，管钱的人又不是我，想吃甜点好办，只要有钱，我马上出门给你们买去。”
一丝影影绰绰的威压从月蚀身上散逸而出，逼得南妮把头扭到了一边。
就这样，短暂的茶会在尴尬的沉默中结束了。
“好了，茶也喝完了，现在该谈谈我的情况了吧？”我把茶具收进茶盘，“有几个女孩偏偏要在明天晚上搞活动，根据我的占卜……”
“喂，喵喵！”南妮打断了我的话，“我先问问，你确定自己教会这孩子怎么占卜了，对吧？”
嘿！死老太婆！你怎么说话的？
“如果说这小东西有哪门手艺是确确实实用过功，那恐怕就只有占卜了。”老凯莉不紧不慢地说，“至少，她可以凭着这一招在外面招摇撞骗，偶尔弄两顿免费点心吃吃。”
招摇撞骗？哈！我要是招摇撞骗，还能有学生排着队找我占卜？虽然我的水准没有南妮那么恐怖，两三成的准确率总还是有的！
“那倒还行，继续说。”
得到占卜首席大师的首肯，我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哼！
但现在不是跟她们拌嘴的时候，我清清嗓子：“三个人，共享同一种命运，况且她们又身处同一个社团，如果说没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导致命运在她们的身上同时收束，我是绝不会相信的。恰好在这个时候，你们又观察到星象的变动，我猜她们会不会因为某种原因，被牵扯进同一件事情？”
还有一句潜台词我故意留下没说，三个老太婆心里不可能不清楚。那就是：为什么命运的收束会以意外的形式被我撞上？
诚然，拿占卜换小说品评确实是我心血来潮，凭什么我以前没这么做，偏偏今天做出了这个选择？而这三个倒霉的女孩正好被我撞上？如果我和以前那样，摆摊收费占卜，她们会不会直接过其门而不入？
其他人可以不相信命运，唯独魔女办不到。
“小家伙，这事儿你不用专门拿出来问我们。”葛兰妮哑着嗓子说道，“其实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是啊，我已经特意混进了古文学研究会，就是专门为了解决这件事。
“你想知道的，其实是怎样做出应对，还有该如何全身而退，对吧？”
这话倒也不假，我是去帮忙的，不是去送死的。万一真的有什么威胁到我自身生命安全的意外发生，说不好，我真的会一走了之，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嗯？好像有哪点不对？似乎在魔都这个破地方，除了三女巫之外，也没谁的个子比较高的了，既然连她们都不在了，剩下只有……
呸！绕来绕去，还是把我自己给绕进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不帮你也不行了。”葛兰妮用鸟喙敲了敲空茶壶，“万一你一去不回，还有谁帮我们沏茶买点心呢？”
哼！要帮忙不能好好说吗？非要跟老南妮一样傲娇？
“咱们好好合计一下，该怎么准备，才能让我们的小家伙顺利越过这道坎儿。”葛兰妮顿了顿，支使起我来，“小家伙，再去烧壶茶来，今晚还长着呢，没口茶润润嗓子可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