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很累,不想再听你说下去了,纤柔,来,来,来,扶起朕,我们回寝宫歇息去吧。。。”伊尔森脸色苍白如纸,仿佛突然生了场大病似得,他根本没有看身旁这个心急如焚的太师一眼,只是无精打采地挥挥手。
“哎呀,我的大牧首啊。。。”埃蒙斯惶急之下,跪倒在地,连平素轻易不敢出口的这个敬畏称号都喊了出来:“神谕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所谓‘双雄并峙乱世间,一沉一浮自分明’,一语成谶啊。。。这分明就是指您和那个杰卡斯,因此,为除后患,必须将他就地斩杀,岂可一放了之?”
“咯咯,他身怀神器,是复仇女神殿下钦点的眷族,我们怎么能轻动?”伊尔森在纤柔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不以为意地说道:“要知道,你可是一直在朕的身边宣扬着什么神意滔天,轮回有道的,本门神祗与那复仇女神殿下一直交好,还曾经一度并肩战斗,如今她老人家留下的人丁凋零,估计只剩下杰卡斯一个,咱们还要恨下心,将这颗独苗连根拔起,你也不怕有朝一日,这位威力强大,连光明神都惧怕几分的女神腾出手来,来找我们的晦气?”
“陛下容禀,”埃蒙斯在伊尔森的示意下,手扶着御座扶手站起身来,急急忙忙地解释道:“诸神之战,已过千年,本来就错综复杂,恩怨难辨,不错,虽说古老相传,本会尊神与那复仇女神曾经并肩战斗,但毕竟神意难测,敌友也只在转瞬之间,因此,我们不能有这种无谓的顾忌啊。。。再说了,教典所在,天界诸神得胜后,将吾神打得魂飞魄散,神形俱灭,但却对那复仇女神网开一面,仅仅薄惩一番后,就将她的真身交由海神看管,并没有彻底加以摧毁,这里面有什么名堂,那真是天知道啊。。。”
“嗯。。。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伊尔森一听到诸神的传闻,顿时神情专注起来,还饶有兴趣地附合了一句。
“所以啊,我们想成就大事,就不能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更何况那个自身难报,沦为阶下囚的女神,”埃蒙斯赶紧趁热打铁:“为了不让谶语成真,我们就在这里聚歼此人,一了百了,那么双雄可就成了您一雄了呀!”
“神赐利器的案例不少,天界诸神就有很多眷族纵横在当前大陆之上,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双雄一定是我和大。。。不。。。那个杰卡斯?”伊尔森脸色又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直觉,仅仅是直觉啊!”埃蒙斯说得坦率:“但也是有根据的,此人暗合天机,窜红太快,而且心志坚决,威武利诱均不能动其心,每每必死之境,都会有惊无险地度过,这实在是天命之象啊。。。我们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因此,万一将来与您争夺天下者就是此人,那现在不趁机除之,将来我们会悔之不迭的呀!”
“太师说得恳切,但朕依然很好奇,”伊尔森微笑着拍了拍埃蒙斯的肩头:“也罢,如果天意是朕与这位杰卡斯最后在巅峰相会的话,那么,朕就给他一个机会,看看在诸神的星空下,究竟谁会是最终的王霸之人!”
啊?!这人有病啊?上赶着为自己树立一个劲敌干什么?埃蒙斯头脑昏涨,汗如雨下,但仍旧不甘心,继续劝说着:“陛下,这又是何苦啊,自普兰一战,杰卡斯声名必然将远播四海,此人已是剑圣之姿,加上身边高手如云,更兼那个长风多智,因此未来不可限量,这一沉一浮之间。。。”
“咯咯。。。”伊尔森阴笑起来,一股凛冽的寒意顿时令正在滔滔不绝的埃蒙斯打了个冷战:“未来不可限量。。。一沉一浮之间,说得好,不过,你是否已经确定我就是那个注定沉沦苦海之人,而他就是那个浮游于云天之上的胜者?”
这。。。这个。。。这个从何说起?埃蒙斯瞪着对方黑火熊熊,威压如山的双眼,哆哆嗦嗦,汗不敢出,只得摇头叹息,苦着脸不言语了。
伊尔森叹息着,收回了目光,将手臂搭在纤柔的香肩上,缓缓向内廷走去,埃蒙斯以下,夜隐众人一起躬身,不敢再行劝谏了。
眼巴巴地望着大牧首即将消失在宫闱深处,正没做理会处,埃蒙斯突然听到伊尔森冷冷的声音传来:“朕又想了一下,你说得也确有几分道理,因此下一道诏令。。。”
“陛下明鉴啊!”埃蒙斯欣喜若狂,立即抢上几步,躬身听旨。
“嗯。。。命令洛克哈德的御林军,不,让你直辖的圣堂立即前往普兰,锁拿枢密大臣长风,如果他心甘情愿地束手就擒,那么就把他带回王都,交朕发落,或许此人尚可一用;咯咯。。。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的不满表情或反抗迹象,那么。。。”
“那么如何?”埃蒙斯满怀期待,但却大失所望,可转念一想,毕竟能就此除去长风,此人心思缜密,诡计多端,一旦除掉也就等于斩掉了杰卡斯一臂,于是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凝神追问。
“那么不留后患,就地斩杀!”一个决绝的声音森然响起,然后,重重幔帐次第放下,掩住了伊尔森和纤柔的身影。
“臣遵旨!”埃蒙斯沉声应道,他心里暗想,这差事交到我的手上就好,嘿嘿,管他束手与否,一见到此人,便不由分说,刺刀见红就是,唉。。。事到如今,陛下还念着那莫名其妙的儿女。。。哦不。。。儿时旧情,放过那个未来碍事的大对头星,那么是无可奈何之事,嘿嘿,也罢,也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搞定一个是一个,洒家先派人切掉他的一条胳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