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宗谱》揭秘,他是比干之后,与林则徐同宗,蔡元培赞:“素封之家,守儒礼之教……”
·前清秀才李卓侯办私塾,林家三兄弟的成功得益于他的启蒙。他还有一个身份:李四光之父
·1920年夏的某一天,恽代英来到林家大湾,林彪被他的革命思想吸引,投身黄埔参加革命
一个在历史上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村落,在二十世纪初,竟先后出现了陈潭秋、包惠僧、熊十力、王亚南、肖云鹄、殷鉴、李四光、林育南、林育英、林彪等当代巨子,即使是从唯物主义的视角来透视,这也不能是偶然的。特别是林彪,作为共和国的第三位元帅,一代枭雄与奸雄集于一身,更加吸引人们的关注的目光。
种种神秘传说
在山坳水间传来传去
在武汉,人们对我说,林彪的侄子搞了个林彪纪念馆。觉得奇怪而有趣,于是,5月20日我乘车乘船又乘车,从武汉直奔林彪的老家——湖北黄冈的回龙山镇林家大湾。
从村口进去,就是林家大湾的中心。大湾三面环山,前面是一方池塘,山上山下,是碧涛一般的竹林,竹下的溪水和竹上的鸟儿相互相应地鸣叫。如此仙境,只宜产生神话般的传说,千百年来,这里的传说层出不穷。
白羊山后面的水塘中央就是梁山伯坟,大湾里梁姓和祝姓的人坚持说梁祝的故事发生在这里,听众稍有怀疑,他们就会立即去坟上取来一块青砖以示证明。到了本世纪初,这花香之地的传说就不再有风月,而代之以诡谲的风云了。
所谓林家,就是在林彪祖宅的地基上重新修起的两处平房,黑瓦而黄墙,取名为“林家大湾名人文化室”。里面出展林育南、林育英、林彪、李四光、陈潭秋、包惠僧、熊十力等从小村走出去的当代巨子的生平事迹及部分文物,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集豪杰与奸雄于一身的林彪的资料,这或许正是林家人创办该文化室的目的所在。
女讲解员充满自豪地讲解完之后,我顺到前庭走到正堂的客厅,沙发上客气地站起一个60多岁的“林彪”:中等身材,容长脸,粗而黑的短眉……
在林家大湾,我没有见到陈潭秋、包惠僧、熊十力、王亚南、肖云鹄、殷鉴、李四光的后人及族人,但我见到了博学的林丛安,而且他又是林育南、林育英的堂侄,林彪的亲侄。关于大湾,特别是关于林家,我深信,他的观点是有权威的。
林丛安1945年出生,曾做过工人、军人和企业技术干部。1997年,从工厂里退休,武汉市住不惯部,他回到了老家黄冈。白羊山将小村圈成一个半园,中间一块开阔地,前面有一水横陈,这就是林家大湾,在这里颐养天年正好。
“我这一生一事无成,晚年搞了这一个林家大湾名人文化室,算一个事业吧。族人们支持,观众们也愿意来看,每天有十几个人来参观,大湾成了旅游景点,乡亲们受益,我也不寂寞。没想到这件事震动了武汉,震动了湖北,听说我给林彪修了纪念馆,说什么都有,好在政府没有偏听偏信,不然,我这林家大湾名人文化室恐怕要泡汤。”
刚走进林丛安开办的“林家大湾名人文化室”,就听到两个女工作人员一齐惊叫起来。原来盘在林彪祖居房梁上的一条小青蛇游戏时不慎掉了下来。林丛安从容走过来,用手指夹起小蛇,对我笑道:“这回龙山区怎么能没有龙呢?”
林家大湾地处回龙山镇的中心,位于长江北岸的10公里处,有鹞子湖与长江相通。域内丘陵纵横,且湖港交错,面积70平方公里,人口约4万人,以林姓为主。
传说中说,回龙山又叫九龙山,早年山里蛰有九条龙,忽一日,天空乌云翻滚,狂风大作,倾盆大雨之中夹杂电闪雷鸣。一声炸雷之后,九条龙乘风腾空而起,排成一路飞往北海。排在最后的一条小龙飞到半路,忽萌眷恋之情,它舍不得那一方山水,在飞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掉转龙头飞回来。九龙山从此更名为回龙山。回龙山北面500米,还有两座山依偎其怀,一曰白羊山,一曰凤凰山,林家大湾有民谣,当地老人遇了刨根问底的外乡人总要这样唱道:“白羊山,凤凰山,山青水秀林家湾。白羊山,凤凰山,白羊着战凤凰,祖坟葬在凤凰地,代代出侯王。”此时,我就听到了这首黄冈味道的湖北小调。
白羊山,像一把圆椅的靠背环抱着林家大湾,因此林姓的人们也喜称大湾为“帅椅”。白羊山得名于山中百变之云雾,其弥漫浩荡有如姿肆汪洋,初名为白洋山,后来人们不知为什么除去了水字边;凤凰山是大湾右面的一座山,其状如一只卧着的凤凰。长江边上的这两座山,实在不可以小觑。隔江的百里之外有著名的腾王阁,1300年前的王勃曾在阁上大发感慨:“人杰地灵……”其意是,人杰乃因地灵。即使不谈陈潭秋等,林家大湾林氏第六房走了的林育南、林育英、林彪三雄,也足以令我们瞩目这两座山。
还是让我们先听听传说——
林氏的第六房的始祖林文炳(林彪的高祖)逝世后,家人托林彪的祖舅父代找坟地。这位祖舅父沿着林家后面的山脉转了几圈,发现凤凰山上有一块名叫“官山垴”的地方,面积不大,地势平坦,山上有一块巨石叩击如罄,其声可达林氏祖屋中的的天井,且名字又沾了一个官字,觉得天合人意。于是,发表玄论:“此地为一风水宝地,两山交合之处龙脉贯通,风云交会。文炳公下葬于此,后人必享荣华富贵。但是我泄露了天机,必遭双目失明之苦。林家要奉养我后半生。”不久,舅祖父果真双目失明,林家奉养其如自家老人直至送终。
听了林丛安讲述的传说,我登上了林氏祖宅后面的凤凰山,在官山垴那个地方找到了林文炳墓,萋萋芳草掩映一行简约碑文:先考林公讳文炳大人之墓。同治六年岁次丁卯冬月吉。
刚要转身下山,迎面走来一老者,我刚才在林家大湾名人文化室见过的,也姓林,系林彪的远房兄弟,约80岁左右。
“祖坟葬得好,后辈出人才,六房中的育南、育英、育蓉都是英才呀,育南牺牲前当过中共地下湖北省委书记、列席中央常委、团中央书记、全国苏维埃中央准备委员会秘书长、全总秘书长、常委;育英,化名张浩,1937年10月任129师政委,第二年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被选为中央委员,逝世时毛主席题写挽词‘忠心为国虽死犹荣’。至于他们两位的弟弟林育蓉林彪,我就不多说了……”老人尾随我来,原是为给我解说的。
《林氏宗谱》揭秘
比干之后,与林则徐同宗
从凤凰山上下来,林丛安命人取出《林氏宗谱》给我看。
这是一落八开线装蓝皮书,有100多卷,分装在100多个深棕色樟木盒子里,每卷约30万字。
宗谱记裁,林氏乃商朝比干之后,当日比干被纣王剖心处死后,其子孙纷纷逃入山林,其年长者指林为阖族之姓,从此林姓产生。宗谱上还讲,孔子培育的“七十二贤人”中的林放也是林氏祖先。
根据这份宗谱,我们可以这样设想:比干的子孙们当年从殷都河南安阳市西北小屯村出发,跑到山东的某一个林子里,他们在林中避了500多年以后,选了一个杰出青年去西周师从孔子,以使其后裔的血管里能够流淌贤达之血。
这样的推理近乎演绎,但,研究历史人物完全放弃对其部族血脉流向的观察,那无疑是放弃了最具重要意义的参照坐标。这是依据遗传学进行科研的方法,而绝不是林放那个先贤而后奸的子孙林彪竭力鼓噪的“血统论”。
那么,这湖北黄冈林家大湾的林氏是从何而来的呢?《林氏宗谱》这样记载,宋末,林放二十世后人迁入湖北麻城,后又由名为千一公者转迁至黄冈县九龙山,即今之回龙山。道光丁酉年,林氏族长重修族谱,特请当时林家的杰出人物,兵部尚书、湖广总都林则徐作序,闽人林则徐阅谱后,欣然作了一篇《闽楚同源序》,指出“我等毕唐进士披公之后,窃愿与我同源之人奋志诗书……”
上个世纪初的林家大湾只有三十多户人家,全都姓林,无一杂姓。他们的族长名叫林明卿。林明卿的家是回龙山有名的大户。他有良田四十九亩、山林三百多亩、房屋三十五间,另外还兼营织布工场一座。除此之外,林明卿执掌着林家大湾宗族之权。
1937年,林氏再次修谱,北京在学校长应林氏族长林文卿(林彪之父林明卿胞兄)之邀,写了谱序,开篇道:“黄冈林氏以素封之家,守儒礼之教”蔡元培能够作序这件事本身,从侧面反映了《林氏宗谱》及林氏家族在蔡心目中的价值,作为当代大儒的蔡元培是不会轻率地为一部民间宗谱作序的,他不会信口褒言什么“素封之家,守儒礼之教”于“遗传说,优生学者,亦可以得证明之资料……”
林则徐在《闽楚同源序》称:“吾族殷少师比干之裔也。蒙周赐姓,承天发祥,其后孝子慈孙代不乏人,总由相继积德以结天心,故历久而弥光。是以我祖披公,由唐进士肇基,莆田九子,咸为刺史。确守前勋,兰桂丛发……”
蔡元培赞:“素封之家,守儒礼之教……”这些文字依稀给我们勾勒出林家大湾遥远的文化背景轮廓,林氏三雄不仅仅是借得美好山水的钟灵毓秀,他们是从历代祖先丰厚的积累中走来的。
在1897年、1898年、1907年的三年中,那个选择了官山垴长眠并希冀代代出侯王的林文炳三次“倾听”了山下传来的啼哭,他的三个重孙分别在这三年中给他生了三个轰轰烈烈的人物,他们是林育英、林育南、林育蓉(即林彪)。林育英生在林家大湾的小林家湾(其祖父在清末迁出祖宅),林育南,林育蓉生在林家的祖宅。
林育英,1919年参加革命,在此后24年的斗争生涯中成为中国工人运动的领袖人物。1942年在延安病逝,年仅46岁,临终时慨言:“我奋斗了二十多年,现在曙光来了我却要走了,没有看到胜利,希望同志们努力奋斗,夺取全国解放的最后胜利……”并要求死后葬在桃花岭,与党中央隔河相望。毛泽东深情地说:“让张浩(林育英地下斗争时用的化名)同志天天监督我们。”下葬时,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任弼石主祭,李克农宣读祭文,祭毕,毛泽东、朱德、任弼石、徐特立及其他中央委员执绋、抬棺。这是毛泽东一生惟一一次为人抬棺,他还亲笔题写“张浩同志之墓”几个大字。
林育南,1917年参加革命,1921年8月,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个月后,入党,并于次年和恽代英一起介绍肖楚女、林育英入党。应该说,堂兄林育英是在他影响下走上革命道路的。他与刘少奇、陈潭秋、恽代英、施洋同时在湖北播洒革命火种,后又去上海与张文秋结成假夫妻从事地下斗争,与罗章龙、林育英、李求实一同与李立三左倾盲动主义作斗争,遭到王明的排斥,并被剥夺了参加六届六中全会的资格。1931年,在上海被捕,2月7日,在龙华就义,年仅33岁。
李四光之父启蒙
成就了林家祖上的梦
顺着林丛安右手的指向,我来到了李四光的故居。要破译林家大湾的秘密,不走进这个院落是不行的。迎面是一个三间的土房子,造这间房子的人实在是功不可没。
这个人就是李四光的父亲李卓侯。
林丛安讲,林家大湾的林家人一直遵从祖宗“奋志诗书”的遗训,千百年来读书之风久盛不衰。前清秀才李卓侯顺应乡俗,从青少年时起就在乡间从事教书职业,主要是办私塾对儿童进行启蒙教育。他在一篇文章里这样阐述他的教育思想,“凡养德性必须自童蒙始,童子之性易敛易放。苟父母姑息,后无以制之,鲜有不流于放纵者。凡子弟五、六岁方离襁褓,未脱孩心,为父母即令就学,渐开,当随其每日所读之书逐句讲解,庶灵机日辟,慧见日开矣”
他对学生作文有独到见解:“凡小儿文字,纵作得未是,亦留少许不得尽改,若尽则阻其才思矣。止随他立意,改得了,便为家法。”他知识渊博,教学内容丰富,能结合社会背景教学生作文。他热爱祖国,忧国忧民的思想常常流溢于课堂上。
李卓侯先生有三件引为平生自豪的事。第一件,是参加过同盟会,跟孙中山、黄兴等先驱共过事;第二件,是给林氏三兄弟启蒙。三兄弟中,最著名的,是林彪;第三件,是为这个国家培养出自己的儿子李四光。
林家的人对其文章道德极其信任,无论家境多么困难,都要将童子送到这位李先生门下启蒙。林育英7岁的时候和堂弟林育南一同来到李家,他们兄弟俩毕业后到武昌继续求学的时候。6岁的林彪也在父亲林明卿的带领下,扭扭捏捏地给李先生嗑头了。林彪对《幼学杂字》《四书集法》不感兴趣,他腿上绑着沙袋常常一人跑到白羊山上,去读《水浒传》《三国演义》。
孩子们毕业了,李卓侯就送他们到黄州到武昌学习,他后来还倾家荡产,在黄州办了一所小学。在他的影响下,林家大湾的人们纷纷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外地求学,甚至还把足不出户的姑娘们也送到学校,读书风俗在大湾愈演愈烈。陈潭秋、陈荫林兄弟、包惠僧、王亚南、熊十力、肖云鹄、李四光都是那时和林氏三雄一样走出大湾的。
林氏三雄更多地吸收了这位李先生的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林育南在武汉给家里人写信讲了北京的情景,林育英、林彪被卖国贼的行径气得抱头痛哭,13岁的林彪哭完后,跳着脚对父亲嚷嚷:“我不当账房先生,我要去当兵,国家需要兵啊!”
也就在这个时候,恽代英来到了林家大湾。
恽代英到大湾
点化了林氏三兄弟
1920年夏的某一天,林家大湾的红土道上,走来一个年轻的“和尚”,一件旧蓝布长褂罩着清瘦的身子,一副金边眼镜又使他不像和尚了。迎面奔跑过去的林育南认识,他不是和尚,他是恽代英,他来大湾播撒火种了。
是时,著名职业革命家恽代英在中华大学任教,1915年,林育南进入这所大学的第三班学习。两年后,师生二人结为革命同志,恽代英评价林育南曰:“有志之士,不易得。笃实而高明,非吾所及。”两人一起组办革命进步团体“互助社”,组织进步青年学习宣传马列主义,不久,两个人决定下乡发动革命。
这样,恽代英就来到了林家大湾。林育南向林育英介绍说:“这就是我常向你念叨的恽先生,恽代英。”于是三人在大湾里成立了旨在宣传革命思想的浚新小学。
此时,林彪正在武昌共进中学读书,这一段里没有什么表现。但在其留下的作文《弦高以十二牛犒秦师》里,可以看到明显的爱国进步倾向……“且一人能救一国,何况吾四万万人,尚不能爱护吾国,其亡危图存,吾辈少年可不猛省哉!吾时亦宜从之。”
林家大湾很快被革命的火种炙烤得通红,这里成立了农民协会、平民工作、农民自卫团、党小组,林彪的父亲林明卿应农会邀请办起了“贫民工厂”,林彪的伯父林文卿当上了农民自卫团团长。林家大湾的鲜艳赤色甚至吸引了共产国际的目光,原中纪委副书记郭述申当年曾陪同苏联顾问那佑莫夫到这里视察。
革命在林家大湾发展到极致,就是掀起了回龙山暴动,创建了中国工农红军第六军,不过那是后来的事,林育南、林育英只在大湾里工作了一年,到1921年,就被党组织派往武汉从事工人运动了,但林家大湾革命的首创之功还是非他们兄弟莫属。
林家大湾以极其沉重的代价成就了自己英雄的名声,陈潭秋、陈茛林兄弟牺牲了,还有肖云鹄、李求实、胡亮、陈学渭、罗四维、杜俊过……1952年民政部门发给大湾48块光荣牌,林家有林育英、林育南,还有在解放太原的战役中牺牲的林彪的小弟弟林向荣。
林彪带给林家大湾的,却不止是光荣,他曾给了故乡以万丈光华,此后留下的竟是尴尬,甚至是耻辱。而最后使林家大湾昭著于天下的,大半是林彪的“功劳”。这一点,怕是自称脑袋特别灵的他自己,当初也是绝然想不到的。何等蹊跷的历史哟。
1925年7月,林育南写信给肖楚女、恽代英,介绍在林彪黄埔军校学习。
当初,林彪的父亲林明卿坚持让儿子做个账房先生,不同意他去广州。林彪只好向大哥林庆佛(即我眼前这位林丛安的父亲)求援,林庆佛对父亲好言相劝:“反正育蓉也不愿在家呆着,让他出去吧。”林明卿素喜采纳长子的意见,于是一摆手放了林彪。
待到12年后,即到了1937年9月末,林彪于当月24日在山西平型关大败日军板垣师团的消息传到了大湾,老人家从木床上一跃而起,连声大叫:“好小子!好小子!你可给咱中国人出气了。”叫罢,跑到凤凰山上官山垴的祖坟上嗑头烧香。
这年的11月16日,是他的60大寿,当时的湖北省政府用政府官印拼成一个巨大的“寿”字中堂赠给他,以表达对于抗日大英雄之父的敬重,黄冈的国民党要员亲赴其家祝寿。那一刻,大湾里林氏族人的头上仿佛环绕着七彩云。林明卿在广泛接受了人们崇敬的目光后,就赞赏地去看长子林庆佛。
林丛安说:“实际上,是我父亲从我爷爷的手里放出了我叔叔,他这一放给我们中国放出了一个大元帅。”
当时,林庆佛给弟弟筹集了一些银两,并亲自到长江边团风港送弟弟上船。那做弟弟的,看也不看大哥的泪眼,手一扬,心早已飞到了广州。在船上,他迫不及待地将自己那个女人一样的名字改成了英雄的名字——林彪。
李卓侯先生曾教他一句古语,“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并解释说,“彪乃虎中吃虎之虎,十分了得”。这种连同类也要吞噬的虎中虎,一旦出山,当然就要把世界搅得沸沸扬扬。
林彪对长兄林庆佛十分敬重。1962年,林彪的父亲在北京逝世,追悼会上,林彪问姐姐:“大哥怎么没来?”
姐姐告诉他:“大哥三年前就去世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大哥生前不让,他怕影响你工作。”
林彪听了,沉默了好一阵,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流了好久。
副县长赴京请求
故乡多少沾了点光
林彪对故乡有过什么关照吗?
1950年腊月的一日,林彪家来了十多个小伙子,他们对警卫人员说,他们是林总的亲戚几个军人把他们带到三楼的一间会议室。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穿着列宁服,腰上束着衣带,梳着齐耳短发。她用普通话问这些土里土气的乡下人:“你们找林总有什么事情?”
小伙子们连忙起身,领头的一个人答道:“我们想找事情做。”
她又问:“你们想做什么样的事情?”
有一位学生模样的人答道:“我想当个干部。”
其他不像学生模样的人只说:“我们就想找个工作做。”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林丛安的婶子叶群。她听了这番话,正色道:“要求参加革命工作应该受到欢迎,但就你们这个样子是不行的。业务要学习,思想要改造……”
在场的人听了这番话,十分地不解,要“学习”还找林总干嘛,最可气的是“改造”,又没有犯法,改的什么“造”?叶群见婆家人莫名其妙的样子,又进一步说道:“愿意学习的,我们这里可以介绍去……”
她说话时,始终与这些乡下人保持着十几步远的距离,像是面对一群有染病的患者,让人忍不住要生气。这些人当中只有一个忍住了,后来被送到“中南革大”学习了半年,毕业后分配到县直的一个局里工作,官至股级。这或许算是林家人的一个沾光?
还有一个很像沾光的故事——
1958年,大炼钢铁的时候,黄冈县境内无煤无铁,砸锅卖铁也追不上邻县不断上升的“卫星”的速度,领导一急,想起了县里升起的帅星。于是,选派柳副县长带人从湖北的林家大湾出发直奔北京的毛家湾门前,他们被一个军官领进会客室。
“你们找林总有什么事?”
柳副县长听了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请林总支援家乡一些废钢铁。
军官听了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对柳县长说:“你们的要求,我们请示后再做答复,请你们先回去!”
柳副县长们心灰意冷地回到黄冈。不料,一个月后,县里收到一个破飞机头和二十四辆苏联生产的半新的大卡车。飞机头是铝合金,炼钢没有用上,放在县政府院里供大伙参观,二十四辆大卡车后来成了县里第一个汽车运输队。
几十年不回故乡
缘于初恋的伤痛?
1996年8月,林家大湾来了一位老妈妈,林丛安听人说过,她和林彪之间有一段故事——
老人就是卢若冰,林彪青年时期暗恋的姑娘。她年轻时十分俊秀,当过人家的童养媳,后来在哥哥卢斌及其战友林育南的影响下参加革命,和林彪也很熟悉。她指着林彪的照片说:“他在黄埔军校时,给我写过几封信,开始时我回过几封,后来他越说越不像话,我就不回了。”老人讲,其实那时自己正深爱着林育南,对林彪,她没有什么感觉。
1926年,北伐军途经黄冈,卢若冰代表当地农协会在东坡赤壁“二赋堂”招待二十军军长贺龙。她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并向贺龙敬酒。那时,身为排长的林彪怕是连在一旁侍卫的资格都没有。贺龙豪饮之后纵声大笑时,林彪正躲在自家的土屋里睡闷觉。
40年后,林彪丧心病狂地将贺龙害死,是否与当年贺龙和卢若冰那次的酒会有关呢?人们不得而知,连卢若冰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据说,林彪睡完闷觉后,看也不看家里给他包办的新妇,起身就随军北伐了,从此再也没有回黄冈。即使是解放后到武汉工作,他也没有回去。无疑,家乡留给他的失恋疮疤太深了。
卢若冰说:“1950年我在武汉,没有房子住,同事们叫我去找林彪,我没有去,我想他的官当得太大了,我不好去见。后来我去北京到中组部招待所看望林彪的父亲林明卿,我也没有去林彪家里,去了不好……”
但是,老同志们说,真的去了,林彪一定会热情接待,房子也一定能解决,还有林育南的面子嘛。
老人说,她和林育南后来也没有结合,因为林育南牺牲了。望着林彪少年时的照片,老人叹道:“哪里想得到,这个姑娘一样的林育蓉会那么能找仗。”
有人讲,林彪不回故乡可能与失败的初恋有关。是耶非耶,只他知道。
林家大湾名人文化室这样为林彪作结语:“在文化大革命中,他组织反革命集团,同江青反革命集团互相勾结,有预谋地大规模地诬陷、迫害党和国家领导人,阴谋夺取党和国家最高权力。1971年9月8日,他下达反革命武装政变手令,妄图杀害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在毛泽东、周恩来领导下,中国共产党粉碎了这次政变,阴谋败露后,他于1971年9月13日仓惶出逃,叛党叛国,在蒙古温都尔汗机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