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警局内，刘天阁抽完了最后一根烟，他伸手再去掏烟的时候，却只摸到一个空扁的烟盒。
烟已经抽光了，案情却没有半点进展。
“说说，都说说，关于这件案子你们有什么想法？”刘天阁觉得嗓子像是着火一样难受。想要喝口水，发现茶杯里的铁观音已经冷了。而此时的刘天阁，觉得自己也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样。
因为刘天阁，会议室内被搞得乌烟瘴气。但在讨论案情时抽烟，是刘天阁的特权，其他人却没有这样的权利。大家一开始敢怒不敢言，但慢慢也就习惯在讨论案情时，忍受烟雾雾的攻击。
反正外面也是雾霾，空气也未必会更好。
一众警官面面相觑，刘天阁让他们‘说说’，他们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有人低着头，手中的碳素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看上去是在用心思考案情，其实心里空空无一，不过表面上装装样子罢了。
有人手伸在口袋里，摸住里面的烟盒。他们同样是烟民，现在嗓子发干，烟瘾早犯了。好几次大胆想把烟掏出来点上，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他们又不是刘天阁，没有在这里抽烟的特权。还是忍一忍吧，现在他们心里盼望的，就是今天的会议早些结束。
九起案子，九个死尸，有男有女，有贫有富，互相都不认识，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系。唯一相同之处，便是死法完全一样。这也是将这九件案子做并案处理的原因。
说说……
能说什么呢？
想起这些人诡异的死法，众人心里就是一阵发冷。他们都是警察，按理来说经常和死人打交道的，多么凶残血腥的案发现场他们都见过。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害怕过。
因为这九个人死的实在诡异，关键是现在大家还摸不清他们是怎么死的。
恐惧永远来源于未知。
事实上，已经有人暗中到庙里烧香，求平安符了。不是和死人打交道的就不信这些。而正是因为他们每天和死人打交道，才更能知道世上有很多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
众人沉默不语，有意无意的目光都落在若兰和李树生身上。他们才是负责这件案子的，其他人就算没有线索，其实也无关紧要。但他们两个却不同，一件连环杀人案，没有任何线索，损失的不仅有面子，也有里子。
若兰坐在最前方，虽然看不到身后的情景，但也知道同事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这感觉让他如坐针毡。其实大家此时就算不看她，她也会这么感觉。
她几次想要开口，但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生性要强，多少次半夜查看受害人的资料。事实上关于每一起案子的资料她已经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但这丝毫没有任何用。
现在她一点头绪都摸不到，甚至——连一个猜测都没有。
眼睛去打量李树生，发现他正襟危坐，一副千万不要注意我，千万不要注意我的模样。这表情明显表示，他此刻也不好受。
等了好久，见没有一个人说话。刘天阁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回去后大家再好好想想。”
众人心里松了口气，满脸严肃的走出了会议室，但在走出会议室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终于熬出来了。
回办公室的回办公室，去楼道里抽烟的抽烟。李树生和若兰要走的时候，刘天阁却叫住了他们。
“有烟嘛？”刘天阁问。
李树生忙掏出烟递过去，又亲自给刘天阁点上。终于缓解了烟瘾，刘天阁觉得浑身上下都松快了许多。
在抽烟的同时，他心里也在琢磨着那天卢国强对他说过的话。
温玲超市，让玲姐叫一声……
其实刘天阁想要试一试的，也算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但想想自己的身份，贸然叫一个‘大师’过来破案总有些不合适。
可现在的事情，似乎也只能这么办了。
“你们两个都抓点紧，案子得快点破了。”
“嗯哪。”若兰和李树生低低应了两声。除此之外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连环九起杀人案，这就算是特大案件了。如果爆出来，轰动全国都有可能。
谁都知道案子得快点破，但关键的问题是谁能破呢？
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刘天阁也知道他们的难处。他想了想道：“我给你们推荐一个人，如果你们请到他，案子或许会有一些转机。”
“谁？”若兰和李树生忙问。
刘天阁道：“公安大学的林立林教授，这人手段很高，在行内有白衣神探之称。他最近在龙城会有一个讲座，你们可以去请他做我们的顾问。”
刘天阁并不是不想所处陈追的名字，而是不能。有些事情是他的身份不能做得。而林立在行内的名气也很大，或许他可以把这件案子破了。
若兰与李树生也听过林立的名字，知道这人能力非凡，虽然在学校里任教，但是帮助警方破过不少悬案。知道这次可以请到他出手，那这件案子不论多难，到时也会迎刃而解的。
刘天阁把林立的电话写下了，在递给二人的时候到：“记住，案子要破，更重要的是不能再死人了。”
若兰和李树生一楞，齐齐点了点头。他们心里都明白刘天阁这话什么意思。
有些案子是可以放一放的，但有些案子却不能。比如说某年某月某地发生一件杀人案，之后凶手便逃离家乡。那么这件案子便可以暂时放一放，或许某天抓到一个小偷小摸的，而这人就是当初杀人的凶手。
这样的事情在行业内部，屡见不鲜。
而像今天这样的案子就不能。凶手不停杀人，目前是九起，如果到十起，十一起……或许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该怎么办。
如果凶手不停杀人，己方却摸不到半点线索，那么等这件案子爆发出来的时候，一定举国震惊。
到时恐怕龙城的警察系统都得遭遇一次浩劫，所有人目前的职位都保不住。但这其实也不关紧要，问题的关键是，谁来为这些人命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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